正月十八,板儿正在家陪着弟弟们温书。东安王的小龙蛋又坐着他的专用马车来了。板儿看他好歹是站在地上,双手环抱着巧姐儿的腿,仰着头跟巧姐儿说话。心里多少安慰两分,总比这小子猴在自己未婚媳妇怀里要好看些不是? 赵亮送完小主子,也不着急走。待女眷们进了东屋里,反倒和王狗儿去了西屋,说是有事情商量。 板儿端着茶进了西屋,就见王狗儿和赵亮两个,都是一样的表情,严肃又低沉。 “这事儿难推啊,兄弟,王爷就这么一个儿子,偏又有些异于常人之处。进宫里每日读书,可不是就得需要相熟的孩子陪着。也是了,这事儿困就困在这儿,王爷找了小主子母家,自己母家的孩子,小宝闹的不像话,根本行不通。” 赵亮说完,看看板儿,解释道,“皇上让皇孙们进宫里读书,每个孩子能选两名伴读。小子,都道富贵险中求,这就是了。” 王狗儿摇头,说的斩钉截铁,“咱们家也没想求他皇家人给的富贵。” 王狗儿也是犯了点事情被撸的京官之后,骨子里对皇权敬而远之,心里想改门换楣,也没想直接和皇宫里的人多打交道。安东和小宝,从来都是王家无法推拒的意外。 板儿没想到两个弟弟还得对着这茬,他心里对安东千防万防,再没想到这人,连自己双胎弟弟的主意都能打到。慌乱过后,细细考量,一时心里也没了主张。 赵亮的话很对,这皇孙陪读对于选中的人,要么是直上青云之梯,要么是挖坑自埋,自找死路。 “十岁的孩子,跟着六岁的能学到一起去吗?”王狗儿再开口,语气里带着两分松动。 “半天的课程,都是国之大儒讲解,自然能调节这些。时间有限,总会讲解一些精髓吧?定不会像在家,有那些时间细细练字。学字,在皇家课堂,只能是课后作业。”赵亮多少知道点儿,说起来头头是道。 王狗儿说不活心,也难。事关儿子一生前途,当爹的总想赌上一把。他抬头看看板儿,十七岁的长子,在王狗儿心里,已经开始扮演主心骨的角色。 板儿自然明白王狗儿心思,心里又何尝不是和王狗儿一样松动挣扎? “爹,和两个小的知会一声儿,看看弟弟们怎么说?这事儿还得紧着他俩的意思。”他说。 王狗儿点点头,赵亮站起身,“老弟,我先走了。这事儿半个月之内定下来就成。想来你就是拒绝了,王爷那儿,也不会难为你。几年来,照顾小宝,一家子没功劳也有苦劳。” 王狗儿对着亲家笑笑,心说你这话说的都带着心虚。跟安东这样人家有瓜葛,一句话,莫求功劳也莫念苦劳。 爷两个送走赵亮,回了正屋。 “我只担心小林,病了之后,就带着点憨气儿,整个人跟一碗清水,保不齐就有那心眼子歪的,想着欺负他。”王狗儿说。 板儿点点头,“爹爹担心的可是,那地儿,受了委屈只能咽了,跟哪个能讲理去?哪个又能给咱们评评理?” 王狗儿苦恼的摇摇头,“要我是想拒了的,只是这机会,比两个小的一门心思靠科举来的更好些呢。” “爹爹,让两个小的想想,事关两个小的前途,也关乎咱们一家子的命运。咱们要是做了决定,将来结果如何,那都是得认的。”板儿想的一样长远。 王林和王竹早在东屋,就听嬷嬷说了这个事情,小宝高兴的拉着两个小哥哥的手,直嚷着要带他们俩去皇宫转悠。 高兴的只有小宝这个小龙蛋,老刘氏一家子女眷,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就是嬷嬷和春杏两个,也严肃着脸儿。 “这决定可是不容易,老姐姐,是机会,也是那险处。”嬷嬷拍拍老刘氏的手。 “王爷说了,定会派人在身边儿护着。小宝不能出事,两个孩子也不能出事。”春杏得了安东的叮嘱,负责把话儿带到。 小刘氏咬着嘴唇不发话,当娘的心情有些复杂。 巧姐儿很快想明白,小委屈定然会有,身家性命的危险,应当还不至于。她一眼看见王竹眼睛里扑闪的小火苗,心里也不担心他。再看王林眼睛里的喜悦,反倒担心起来,“小林能不能不去?” 老刘氏,小刘氏,青姐儿祖孙三代人一起点着头,小宝却在一边儿,摇着小脑袋,拨浪鼓一般,嚷道,“两个哥哥,一个也不能少,不然小宝也不去的。那些哥哥姐姐扬着下巴看人,小宝不愿意相与。” 嬷嬷眼见的老刘氏几人更是紧张,笑道,“我的小主子,您年少啊,也就比旁人矮啊,和那些皇孙郡主在一块儿,低处往上瞧,可不觉得人家扬着下巴看人来?” 巧姐儿想到这个场景,小宝这个骨子里实在傲娇的人儿,对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