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洛杉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十点,陆锦夕慌慌忙忙的冲进医院,进大门的一刻,她希望这是一个诈骗电话。
哪有诈骗不提钱的呢!
心里已经信了大半,却还是疯狂的去找理由,去告诉自己,那并不是自己的父母……
陆锦夕以后到了门口,站在重症监护室外,她忽然顿住了脚步,大口喘着粗气,倚在墙壁,连伸头去看一眼,都没有勇气。
“病人家属还没有来吗?”里面忽然传来一阵纯正的英腔。
“嗯。”
随即俩个人推门出来,看着门口的陆锦夕,脸色难掩的惊讶,“你怎么才来,快进去。”领头的男医生语气有些‘凶’。
陆锦夕没有理他,越过人走了进去。
俩张病床,一个戴着氧气罩,另一个则好像已经放弃,静静地躺在病床上。
他身上盖着薄薄的白色被子,脸色惨白,脖子以下包了纱布,额头上也是,但这并不影响她认出来,这是她爸。
“爸……”她几乎一步跨三步的距离,蹲到了病床的旁边,看着他紧紧闭着的眼帘,她看向了一旁的冉可岚,她也是,对于陆锦夕的出现,压根没有一丝
丝的反应。
刚刚的黄发白种医生进来,伸手拍了拍陆锦夕的肩,“你爸爸重伤失血过多,又被伤到了心脏,导致血液循环功能丧失……”他说了一堆的学术用语,最后一句话是,“我们尽力了。”
陆屿最多只能活俩个小时,他就会因为没有血液的供应,导致身体各个器官坏死,最后死亡。
而冉可岚很幸运,警方赶到的时候,陆屿护着她,所以没有受太重的伤,但她本人选择了封闭自己,昏迷之后就没有再醒来,可能会一辈子都是一个植物人。
陆锦夕听完,脑子里面只剩下的翁嗡嗡的声音。
一天之内,她就要失去俩个最亲的人吗?她都不敢想象,可咬紧的牙关,嘴唇传来的钝痛和血腥味在提醒她,这是事实。
“谢谢。”司延枫早就到了背后,身上把陆锦夕揽在了怀里,和医生道谢之后,他扶着坐在地上的陆锦夕起来,“陆锦夕,振作一点。”
振作?
她在嘴里喃喃几句,嘴角的苦涩越来越大,怎么振作?她甚至连吼出来的声音都没有。
她一边拉着陆屿的手,一边拉着冉可岚的手,坐在中间,轻声的述说她们
的以前。
她是独女,爸爸妈妈多宠爱她啊,甚至因为结婚,公司也能送给司延枫,可结果呢……要是她不结婚,爸爸一直管着公司,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时间带着妈妈来洛杉矶,那不就是还活着吗?
莫名的,她把错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王震一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陆锦夕哭成了泪人,司延枫在一旁守着,而陆屿和冉可岚,就跟他们预料的一样,要死了。
“锦夕,不要伤心了,你不能垮掉啊。”陆香琴哭丧着一张脸来安慰,瞬便挤开了司延枫,目光落在陆屿的身上,见他脸色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稍稍放了心。
于文文也假意上前来,拉着陆锦夕的手,柔声安慰,“好了锦夕,别哭了,哭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话落,她嘴角慢慢上扬。
陆锦夕懵了下,随即抬头看着于文文,那样的笑刺激着她的神经 甚至一种不成型的想法在心里萌生。
她突然站起,一巴掌狠狠打在于文文的身上,“你说什么?”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阴沉。
她怕吵到爸妈。
于文文却不管,被打了一巴掌,瞬间闪过恼怒,扬起手
来,打到半中,被司延枫给拦住,“司延枫,你干什么?”
“锦夕,你姐就是安慰你,干嘛动手打人啊?你爸妈死了,你也不能把脾气发在你姐身上吧?”陆香琴站起来,脸上满是心疼的上前去,把于文文的手从司延枫手里弄出来,一面又怒瞪着司延枫。
“你们滚,赶紧滚。”陆锦夕压低了声线,整个人因为太生气而浑身颤抖,手指因为太用力,指甲掐入了手里,也完全不自知。
她怕,真怕她忍不住。
这对母女,感觉就是来想要连她一起气死的。
“陆锦夕,你什么意思?我们坐了一天的飞机过来,你就赶我们走?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就活该吧!”陆香琴一个长辈,被小辈这么吼,心里当然不能忍受。
嚷嚷完这几句,她不忘往陆锦夕的伤口撒盐,“要不是你没有带手机,你爸妈就不会担心你在大晚上出门,也就不会受伤!”
陆锦夕猛的想起那个呗李阿姨接到的电话,满满的负罪感袭来,她腿瞬间软弱无力,一下坐到了地上。
司延枫动作快,赶紧把地上的人给扶起来,却一个字未说。
“你们走,赶紧走
……我不想再看见你们,不想……”陆锦夕的嗓子有些哑,说话都带着颤音。
于文文见陆锦夕这个伤心欲绝的样子,闪过一丝慌乱,拉着陆香琴,把未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王震一直没有说话,淡漠的看着这一切,这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拍陆屿马屁的时候。
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