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善自是去了衙门打点不提,且说唐枕被抓走,接受了一番审问。他是问一说一,的确与周楚楚见过面,乃是被请去张家的。 那问审他是个小捕快,姓郑,年岁不大,目光却炯炯逼人,很是犀利,提出的问题亦刁钻。 “唐道长,你一个出家之人,张府会单独请你去见一位闺中小姐吗?” 唐枕因已被抓回府衙,便进了牢中暂行关押,捕快审问的时候,旁边一对差人,手拿长棍,面色凛凛。大约是没想到尹善童把自己送到了衙门里,唐枕略有感叹,这一时的微妙神情落在旁人眼里,未免觉得他无敬畏心。 两个差人瞪眼向他,他也没有多加注意,“因张家的公子在我观中,周小姐找我,是有一番话想转告张公子。” 这是薛善请他上门的理由,想来也不过是一桩小事,他见周小姐的时候,一切亦是顺利。那尹善童只例行通传他进去,当时他看来,这个尹管家对他几分浑不在意。是以他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发难。 周小姐失踪了。 在这样一个仆人不少的府邸中,进出都有不少目光注意,周小姐的离奇失踪,很难让他不怀疑到尹善童身上。 他不知尹善童把周小姐藏到了什么地方,只希望这假人不要造孽,残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对面的捕快还是个小年轻,问了唐枕之后,自然要去找薛善,以证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薛善自己却来了府衙,却是没有找捕快,直接去了县令大人处。他把尹善童的话三两句说成府尹的意思,话里叫县令严加审问,早日找出他们表小姐的下落来。 那县令正依着此事去找府尹,不曾想张家派了人来,听这番意思,那道士肯定是逃不脱了。 着人再去提唐枕,上刑使他说出真话。 年轻捕快出来时,又有两个差人拿着棍子走近,眼见着走到关押道士的那间牢房。他上去问,“此人刚审一道,怎么用上了刑罚?” 两个差人只说是上头的意思。 这捕快年纪甚轻,听了这话便是眉头一动,怒道,“我已审过了他,你们不可乱动人,上头是哪上头?莫不是县令大人要你们打人?” ……还真是县令的意思。小捕快姓郑名叫大光,有一个做知州的舅舅,虽只是个小捕快,差人也不敢得罪他。趁着他出去,作势在唐枕身后的草包上乱打一气,而后回去复命。 差人的举动叫唐枕看在眼里,心内觉知不妙,这小捕快按章程办事,却另有人横插上了一手。 除了心怀不轨的尹善童,还有何人?薛善前来请他,想必也是出于那假人的授意。 为今只有赶紧找出周小姐,他身在牢里,无法行动,也不知他那两个师弟有没有得到消息。 消息——余鸣和陆午是稍晚些的时候得到的,因官差后头又来了观里搜查。一行人搜查的时候,花铃就紧紧地在旁边盯着,能有什么,她师兄又不是坏人! 余鸣和陆午看着他们搜。前院后院,香殿的里里外外,尤其是唐枕的房间,他们搜了许久。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次来的官差真是搜到了一样东西。虽其他的地方没有可疑的痕迹,但从摆放在唐枕柜子里的一只药箱中,他们找到了一副首饰。是件价值昂贵的红宝石头面,居然藏在药箱里。 真相便是如此了!道士唐枕见财起意,谋害张府尹家的表小姐,偷盗谋财,该当重罪!现在周小姐又是下落不明,若是死了伤了,唐枕的下场也只有一个,砍头问罪。 不用官差对他们说,余鸣和陆午也都知晓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来的官差把话讲明了。 “你们俩看起来是出家之人,却不料做了这犯罪的勾当,姓唐的道士已是被抓进牢里了,你们两个也有藏凶的嫌疑。” 官差下令,从现在开始,他们师兄弟二人都不得出桃溪县,留待问话。下命令时,那唯一的一个小姑娘却是面色惨白,如遭雷劈。 观里独她一个小姑娘,又仿佛是受了大惊吓,办事多年的一个老官差觉得该问上一句,走到她面前,只问她是不是这道观的人,同这余鸣和陆午是什么关系。 只怕她是被拐骗来的。 小姑娘却好似听不明白别人的话,压根不回答这个问题,她想要说别的什么,张了张嘴,居然哽咽了一声,紧紧抓住了这说话人的小臂,几个字支离破碎般冲出喉咙,“我师兄是好人……” 就这么一句,她忽然绷不住自己的情绪,蒙着脸大哭了起来。 余鸣和陆午忙是劝慰师妹,没事,师兄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出师兄! 见了这一幕,那官差看出花铃应当是观里的人,便交代他们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