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极其的安静,只有雪鸟在“嘘唧嘘唧”的叫着。
“碰!”江士佳一拳击打在身旁的茶几上,眼神坚毅的大声喝道:“诸位身负国恩的武林前辈对此有何看法?!”
独孤常慧轻咳一声,根本不看苗无恨一眼,沉声说道:“可派人立即审查那些证据,如果属实——当按国法惩处!”
“阿弥陀佛,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谁真谁假,审一审,自然就清楚了。”静心师太双手合十,轻声说道。
“我同意独孤真人和静心大师的意见。”邱夫人的脸上没了笑容,神情严肃的说道。
“哈哈哈……”苗无恨突然放声大笑,状似癫狂,声音刺耳,在大厅内反复回荡,令人烦躁。
江士佳扭头看他,沉声喝道:“苗掌门,你的意见呢?”
苗无恨慢慢收起笑声,神情变得冷傲,眼神化作刀锋,扫视厅内的众人,吐气开声:“我的意见……四十多年前,身为川南镇守使的陈旭廷狗贼——”
江士佳惊赫的大声吼道:“闭嘴!苗无恨你竟敢辱骂先帝——”
“你他妈才给我闭嘴!大周的走狗!”苗无恨面露狰狞,灌足内力,朝着江士佳一声怒吼。
两人相距还不到一丈,江士佳被这突然的一吼,竟然摇晃着瘫坐在木椅上,捂着头,一时痛苦得说不出话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倍感惊讶。
苗无恨面露悲愤,再次开口:“陈旭廷那狗贼阴谋叛乱,召集了羌人各部落首领,企图威胁他们率众一起叛乱,他首先询问我父亲的意见,我父亲在首领中德高望重,他明确答复那狗贼,绝不让羌人的安宁生活被打破、绝不让羌人卷入你们汉人的血腥征战之中……
然后他就被那狗贼杀死,随后……一家三十七口人、无论男女老少全被杀死!整个部落也被瓜分,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给在成都读书的我通风报信……”
苗无恨吐露的这番话听得众人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斥责他“当面辱骂大周开国皇帝之罪”。
铁血长河门人虽也感到惊讶,但还能保持平静,叶三沉声问道:你是羌人?
“不错,我是羌人!曾经是心慕汉化的羌人,如今是一心复仇的羌人!我三十八名亲人的鲜血必须要有足够多的大周官员的鲜血来偿还!”他神情阴厉的说着,眼中凶光闪露,左手往身下厚重粗壮的椅臂一拍,木屑纷飞之中,他竟然抽出了一只铁剑,信手一挥,寒光卷向左手侧的江士佳。
在苗无恨肩上的雪鸟感觉到了杀气,振翅而起,瞬间飞离。
江士佳却因为那剑光来得极快,自己又因为那一吼导致体内气息紊乱,一时难以闪避,眼看剑光就要斩在身上,一串佛珠突然飞至,撞开了那一泓剑光,而一个人影也闪至江士佳的身前。
“史姑娘。”苗无恨手持利剑,看着一身素白僧袍的峨眉派掌门,露出嘲讽的笑容,喊出她的俗家名字:“你可还记得四十多年前陈旭廷那狗贼率领的乱军杀进成都府,杀了你做知府的父亲,**了你的母亲,全府无一活口,你家忠实的老仆拼死护着你逃进峨眉山,方才让你存活至今……你今日心怀仁慈的救了这名大周狗官,但这些大周的走狗当年可曾心怀仁慈的放过你家的任何人?!”
“阿弥陀佛。”静心师太垂下双眉,轻声说道:“这里没有史姑娘,只有峨眉静心。”
苗无恨右手按在椅臂上,哈哈笑道:“是啊,你已忘了史姑娘是谁,可有的人却一生难忘。”
“苗无恨,你找死!”独孤常慧怒目圆睁,大吼一声,挥出手中的拂尘,三百八十四根柔软的马尾在她内力灌注之下,竟然根根绷直如尖硬的长针,使整把拂尘犹如一柄无尖长剑,闪电般刺向苗无恨。
苗无恨早有准备,他的右手捏碎椅臂,竟从中抽出一把蓝幽幽的长刀,搅向挥来的拂尘。
“砰”的一声震响,两人身体皆是一晃,满天飘絮,长刀无恙,拂尘却只剩下光秃秃的手把。
独孤常慧感到惊讶,她刚才已经是全力施为,却没想到一向低调的苗无恨的内功竟然跟自己相当。
“青天宝刀!”邱夫人惊呼。
“好眼力。”苗无恨抖落挂在刀身上的残余马尾,嗤笑道:“难怪有传闻说邱夫人的眼睛尖,凡是被你看中的武功,就很难——”
苗无恨话未说完,左手的长剑闪电刺出,就听“铛”的一声响,一朵细小的银色珠花被剑尖刺中,瞬间崩碎,化作千百银点,齐齐袭向苗无恨。
苗无恨丝毫不惧,右手腕抖动,长刀瞬间在胸前化作一道圆形光幕。
“叮叮当当……”在一连串悦耳的响声之后,苗无恨手中的蓝刀犹如镶嵌了珠宝一般晶莹闪烁,他右手微抖,这些晶莹细碎从刀上滚落,洒了一地。
“银针飞花之术不过如此。”苗无恨左手持剑、右手握刀,气若渊亭,睥睨众人,傲然说道:“巴蜀武林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三十年来,我无意显露真实武功,就是渴望着有一天将天刀与铁剑融为一体,能有更大的作为。叶老前辈,多亏你那一朵天山雪莲,今日得偿所愿,万分感激!现在我向你发出挑战,你可敢接?!”
苗无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