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叶怀章合上了双眼,走完了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他走得很安详,正如他所希望的那样,闭着双眼脸上含笑,走得平静且安宁。没有饱受折磨之后的痛苦狰狞。
除了面容消瘦着实有碍观瞻外,其余都很好。
皇后娘娘赐下的止痛药,疗效相当的不错,挽救了他最后的体面。
丧事叶家早有准备。
叶怀章闭上眼睛后,全府上下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办起了丧仪派人通知亲朋好友。
叶二郎也给宫里上了一本,请辞商业署署长的职务。他要回家守孝,这一守就是27个月,接近三年时间。
宫里有司批了他的请辞,并且送上奠仪。
黄公公还不辞辛苦,亲自走了一趟叶家,在灵堂烧了一炷香。
他将叶二郎拉到偏厅说话,“你这些年的辛劳和付出,宫里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安心守孝,商业署的事情不用操心。接替你的人你也认识,是从少府出来的。等你孝期结束,咱们再说将来的事情。”
“多谢黄公公提点。”
“二郎客气了。家里可有为难之处,你不用不好意思,有什么难处你尽管说,就算咱家帮不了忙,这还有皇后娘娘。”
“多谢黄公公关心,家里一切还算平稳,暂无为难之处。”
“那就好,那就好。”
黄公公拍拍他的肩膀,“你且安心,正所谓守得云开见月明。有些事啊,你不去强求,顺其自然说不定还能心想事成。你去强求,反而不美。咱家的话,二郎你可明白?”
叶二郎心头略微一琢磨,心跳扑通扑通,很激动。
但他面上不显,仍旧是一副沉稳可靠的模样,“公公的话,二郎谨记在心。”
“你记在心头就好。咱家事情忙,还要回复命,告辞!”
“我送公公出门。”
“二郎不必客气。”
“应该的。”
叶二郎亲自将黄公公送出叶府。
如今只能称之为叶府。
侯府的牌匾在叶怀章过世的那一天,已经摘掉了,换上了叶府的牌匾。
这叫识趣,不让有司衙门逮住自家的把柄。
同时,叶府内部也在进行小规模的房屋工程,改制!
既然已经不是侯府,只是普通的叶府,府中的一些布置,一些建筑规格,就要及时改过来。
丧仪期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万一有人心中对叶家不满,趁机去有司衙门告状,到时候叶家上下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逾制”罪名可大可小。
叶家在朝中很敏感,叶二郎不敢抱有丝毫的侥幸心。总而言之,尽量不要给人留下话头把柄。
他回到灵堂,苏氏就派人请他去花厅说话。
“黄公公过来,说了什么吗?是不是宫里头有什么指示?”
不光是苏氏,二房,三房,还有老太太全都盯着他,对于黄公公的到来,全府上下给予了最高的关注度。
叶二郎轻咳一声,“黄公公让我安心办理丧事,好好守孝,莫要操心衙门的事情。”
“就这些?”
“黄公公还说,凡事看开点,顺其自然说不定还能心想事成。若要强求,反倒是不美。”
“这话是什么意思?”三老爷叶怀礼忙问道,“二郎,这话可有什么深意?莫非那位黄公公是在暗示什么?”
“黄公公说了凡事顺其自然,三叔为何又开始琢磨起有的没的。琢磨多了,岂不是成了强求。”
叶怀礼吃瘪,他现在可不敢在叶二郎面前摆长辈的谱,他讪讪然,“我也是着急啊!全府上下谁不着急。家里没有侯爵,门第直接落了一大截。如今连五品官都能小看咱们叶府。这般落差,我就不信你们受得了。”
叶二郎郑重说道:“无论受不受得了,都要受着。这是必经的阶段。三叔莫要再抱怨,万一传出去被人利用,反倒是给家里惹祸。”
“二郎说的没错。老三,管好你的嘴。府中人来人往的,不会说话就莫要开口。”老太太许氏一锤定音,叶怀礼纵然不满,也只能忍着。
老太太许氏又继续说道:“听黄公公那意思,咱们还真不能多想,却又不能不多想。不管想多少,至少府中所有的安排,都要按照计划进行,不可抱有侥幸心。”
“老太太说的极是,孙儿也是这么一个意思。”
“行了,都散了吧。灵堂那里还需要人招呼,都出去。老身二郎单独说会话。”
“母亲?”叶怀礼有点不甘心,他是亲儿子,嫡亲的,怎么能将他排除在外。
但是,老太太脸色一板,根本不给他机会。
所有人都退下,花厅内,只剩下祖孙二人。
“二郎,你同老身说句实话,有多少把握?”
叶二郎斟酌了片刻,不太确定地说道:“大概五成把握。”
老太太许氏顿时松了一口气,疲惫的面容在这一刻都显得年轻了两岁。
“能有五成把握就好。如此说来,皇后娘娘还是惦记着咱们家,并没有不管不问。”
“老太太心中知道就行,不必说出来。咱们家和皇后娘娘之间的牵扯,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