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行觉得自己现在有两个头。
黄文浩不是一个好伺候的导演，那是圈内有名的神经质。最出名的就是能为了一个镜头NG34次！
电视剧34次！
简直就是见鬼了。
当然，这样的导演容易出成绩，可要伺候好真不容易。
何况要伺候好的同时，还要伺候好各路爸爸……这些黄文浩可以不在意，他不行。
黄文浩只是神经质，并不是傻的，不会真的去得罪爸爸们。
本来今天虽然有点问题，但大体上还是顺当的。
乾哥的戏拍的顺当——这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大咖事物繁忙，能给他们的时间非常有限。拍摄顺当的时候大家都好，不顺当……
偏偏就卡在了手替上！
为什么就要杨凝式啊！
颜真卿的不行吗？米芾的不行吗？这两个，一个是杨凝式承前的前，一个是杨凝式启后的后，怎么不行了？
当然，他其实也知道为什么黄文浩要杨凝式的，这一位的书法更有一种仙气。比如黄庭坚就说过“杨少师书，然後知徐沈有尘埃气”。
这里的徐是徐浩，沈是沈传师，也都是唐代很有名的书法家。
都有传世作品，而这里比起杨凝式，就多了俗气……
但有几个观众能看出来啊！
纪行忍不住吐槽。
杨凝式在书法界不算偏门，练他书法的也不少，但既然手手替，那就要找个手还能看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结果出了意外，骨折了！
还偏偏是右胳膊。
这种突然状况，黄文浩也不要求手能不能看了，大不了找角度来拍，但要有书写的过程，可这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
倒不是找不到，而是要能立刻赶过来。
“纪导……”
一看到对面的来人，纪行的头更大了。
范演。
乾哥的经纪人！
“哎哟范哥，您这真是越来越精神了……”
“纪导你这才是年轻有为呢，这还没两年都能跟着黄导了，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哪里，还要范哥提携，这是有点突发状况，但您放心，立刻就能解决……”
“那是最好了，我不是太专业，但我觉得有些镜头也不要这么讲究是不是？”
纪行呵呵的笑着。
他知道范演的意思，手替没了就没了，拍个乾哥拿毛笔的姿势就成，后面完全可以找个成品放进去，再或者先掠过这一段，拍别的。
这要放到其他导演那里问题也不大，毕竟乾哥的卡位在这里放着，但黄文浩那是个例外！
这就是个神经病啊！
他觉得今天要拍这个，那就一定要拍！除了天气可能会让他改变一下，其他什么都难！
至于拍摄的角度更是这样了。
他想要有过程，那就一定要有过程！
而这个过程还不只是过程。
案子、背景、灯光……
也许在电视剧里，观众最多看一下大白纸上的字，其实整个构图是包括很多方面的。
但电视剧也真没必要抠的这么细！
“能和黄导合作我们也很高兴，希望这是一次成功的合作。”
“那是必定要成功的。”这话说的客套，其实已经带了点威胁的意思，对方也不用做什么，就是晚来一会儿早走一会儿——这还不好说人家什么，因为现在这简直成现象了。
一个二线小明星都敢拿大，更不要说乾哥这样的。
何况人家还真的有各种通告。
说看不上他们这个剧组也许还不至于，但也真不用巴结着来。
“其实我们这个剧组里就有个会写的，正练着。”
范演一怔，什么叫正练着？
纪行连忙道：“我去看看。”
要是没有范演这一出，纪行可能都忘了于晓燕，这一会儿正好脱身。
他来到旁边的屋子处，一进去就发现薇薇姐的表情有些奇怪，抬起头就看到于晓燕正在握笔书写。
他心中暗赞了一声。
于晓燕这字写的如何他还没看到，但这姿势……看起来真是那么回事了。
难道她真能写？
他心中这么想着，往前伸了下头，然后就发现……于晓燕的字，好像……还可以？
发现是他，于晓燕抬起头：“写的不好。”
“不错、不错、不错了……”纪行犹豫了一下，“那个，你跟我来一下吧。”
于晓燕还没反应过来，那边薇薇姐已经一手拍在了她后背上：“还不赶快谢谢纪导？”
“谢谢纪导。”
纪行摆摆手：“谈不上谈不上，还不知道黄导怎么想呢，那个……你一会儿姿势摆漂亮点，就刚才那写字的姿势就行。”
于晓燕点头，纪行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刚才他还没发现，现在……这姑娘好像是专门练过形体的？
当下稍稍的有些惊奇。
科班出身的，一般都练过形体，群演则大多是以一种自卑而又自傲的心理过来的。
真有不少群演都觉得自己天赋异禀，欠缺的就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