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事儿怎么样?” 何田田那个装蘑菇的破口袋被大叔给换成园子里摘榛子用布袋子,手里又被塞了两大把干榛子,边走边磕。 “有点难办。” 李天植手里也没空着,拿着两瓶矿泉水。 两人在大叔的指引下找到回柳花村的“正经道路”,优哉游哉地走。 “50亩园子,承包价格每亩每年600块,10年就是30万。一年总产量有4万多斤,出仁率95%,也就是3万8斤,不区分大小的话,水榛子的统一收购价是10元,干榛子是20元,也就是说,哪怕今年咱们没有烘干机,只简单地采收卖水榛子,那也能马上回本。”何田田开始和计算起收益。 “能回本是能回本,但这本钱怎么来?30万可不是小数目,放眼整个柳花村有几个能拿出来30万的,况且种榛子也是需要技术。”李天植感觉她好像有点上头,不过但看现在的计算来说,这个买卖属实是不亏。 “是啊,钱怎么来呢,要是村子里公账上有钱就好了,直接村子承包,然后做招工,就像采沙场一样。” “人家采沙场从开春到上冻都有活,榛子园也就忙8到10月,中间几次打药也用不多少人。” “但榛子园以后可以扩大规模啊,也不用直接包收,到时候咱们成立公司,过了质检后可以自己上网卖。不过这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眼前还是得研究承包的钱怎么来,要是咱们村集体有钱就好了。不然我再回去看看账本,没准还能找出来谁欠款没还,我再去要账,没准就有钱了。”何田田本来还在畅想榛子园以后的可行性商业发展,可一想到眼前的承包费用“三十万”就头疼。 “你去干催账的得了,咱们村儿有钱的话那还叫贫困村啊,何田田,你是不是饿傻了。” 在榛子园的时候就听见她肚子叫,现在又接二连三地吃榛子,再看她气喘吁吁、双腿无力的状态,估计是爬这么久的山再加上和榛子园老板说话说得太久,饿得没力气。 李天植眼看她腿都抬不动还得往回走,就背对着人蹲下来,“我背你吧。” 何田田满脑子都是怎么搞到三十万租园子的钱,完全没注意他在干什么。 要不自己出手租下? 且不说自己拿不出三十万,还容易有以权谋私的嫌疑。 这个办法不太行,那怎么办呢? “诶?你刚刚说柳花村里没几个能拿出三十万的人,那也就是说,找找还是有的。”她放弃自己承包的打算,突然察觉还有“一线生机”,转身兴奋地问。 李天植看她完全没听见自己的话,又站起来。 “你干嘛?鞋带开了?还是要背我?我能走,不用你背。” 她说完身上的袋子就被人抢走了,李天植把袋子背在自己肩上,和她娓娓道来。 “咱们村子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也就那几个。第一是种蘑菇的蒋建国,他是真有钱,西面靠桥的大地上那两个蘑菇棚都是他家的;第二个是放蚕的郑强军,他之前在外面干活伤了手,厂子里赔不少,现在回来放蚕,听说干得不错;第三个是庞佳宁,他们的辣椒互助组据说也挺好的。” 他说完,又关心地揉起她的头,“最近没见你戴帽子,没洗好吗?” “洗好了,但是变形了。”何田田感觉他的大手搭在头顶,传来明显的温热,因为他用力揉着,碎发滑落,弄得耳朵有些痒。 她整理碎发别在脑后,把他手戳开,接着分析,“庞姐多半是不行,我之前去找过她,他们辣椒出货渠道有问题,我还准备等忙完这段时间着手解决呢。郑强军情况复杂,放在第二位。蒋建国我这几天去他家,本来想着让他当优秀带头人,可是听说他最近总往医院跑,没见到人。等我回去再看看,今天七月十五大家都来上坟,没准能找到人。” “你不是说今天休息吗?” 李天植也难得八月份没活儿,还想着她今天也休息,两人下午可以去下游的大坝钓鱼。 “休息不休息都没关系,咱们先回去吃饭,估计爷爷都做好了,吃完饭我去找蒋建国。” “那我呢?” “你?要不你下午和我一起去?” “不去,我回家。” “那也行,随便你。” 李天植并没有计划中的悠闲,吃午饭时就来了电话,土岗村有户人家想做外墙保温。他吃完饭赶紧回去准备,等走到桥头时候才发现大卷尺在量水管的时候放在何田田家,又连忙回去拿。 一进门,四处无声,何爷爷在东屋休息,何田田在西屋睡着了。 她头朝炕里,鞋都没脱,身子蜷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