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流郁是和包家一起吃的,她和钱嘉华分别后,接到包女士的电话,说包父想见她。 那之后,流郁就来到上次的医院,在贵宾室和包家众人一起吃晚饭。 众人是指包括包家老爷子和他两个女儿,及她们的丈夫和儿女。 说实话,这顿饭流郁吃的不太消化。 她顶着老爷子慈祥的目光,其他人或尊敬或假意尊敬的目光,她一个外人,坐在老爷子的下首,看护在喂他吃流质的食物。老爷子无力给她夹菜,就抬抬手指叫包女士给她夹。 老爷子说话缓慢,流郁耐心听着,她转眼看到包女士的小女儿,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偷偷对她做鬼脸。 流郁忍着笑收回视线,她知道包家的小辈并不相信她是他们转世的姑姥姥,别说他们了,流郁也不信。 为了老爷子心无牵挂,她和整个包家都在演戏。 饭后,包老爷子精神不济,流郁和包家两姐妹送他回房间。 “阿妹,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爸,别这么说。”包家两姐妹握住老爷子的手,面露悲伤。 “唉~生老病死有什么?我不怕死,死了可以像你们的姑姑,重新做人。我怕啊,怕不记得你们,以后路上见到了,成了陌生人,擦肩而过都不认识。”老爷子说这话已经气喘吁吁了,两姐妹摸着他胸口给他平复呼吸。 “阿妹,你来。” 两姐妹让开,流郁被老爷子拉住手坐在床边,“您说,我在听。” “还记得那年我十岁,带着才三岁的你到海边看海看船,你问我,在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样子的?我说,海的另一边也是一个村子,和我们的家一样的村子。那天晚上月亮真大啊!好像也是要中秋了,阿爸带回来的鲜肉月饼真好吃......” 谁也没有打断老爷子的回忆,看着他说啊说啊,直到他入睡。 房间外,包家姐妹皆是一副眼眶湿润的样子。老爷子也深知他自己时日不多,如今又重遇小妹,更是没什么好牵挂的。 流郁想起老爷子刚才说的鲜肉月饼,便提议让包女士找一找当年的老师傅,或者传人,来为老爷子再做一次鲜肉月饼,让他尝尝儿时的味道。 两人听了她的话,都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但要找到当年做鲜肉月饼的老师傅,这不是容易的事。幸好包女士在家乡有人脉,找一找保不齐能找到。 几天后的中秋节那天,包女士终于在内地找到了鲜肉月饼的传人,花重金聘请,搭私人飞机直达医院楼顶。 但,世事无常。 老爷子陷入了昏迷。 不过,那是几天后的事,现在流郁忙着开车回家。夏天一出门,身上总是黏糊糊的,虽然她不像其他人大汗淋漓,但也会出细汗。 开到地下停车场要经过大楼门口,她在那儿被门卫大叔喊住。大叔告诉她,她的隔壁解除警戒线了,明天夫妻两人的好友会在警察的陪同下过来整理遗物。大叔提醒她,如果见到陌生人出现在走廊,要问清楚身份,有危险先打电话找保全,警察也解不了近火。 流郁谢过大叔的好意提醒,又问他中秋节是否休假。 “我呀全年无休,但我女儿懂事,经常来看我,中秋节她说要带男朋友一起来呢!” “是吗?那太好了,恭喜你啊大叔!看来要办喜事,预备请假啦?” “哎呀,还早呢!瞧我一直说不停,耽误你上楼了,我先回了啊!” “没事大叔,那下次再聊。” 两人挥手,流郁将车开进停车场。 上楼后,她见到隔壁的警戒线真的不见了,空荡荡的大门只有陈旧的对联还贴在上面,横批的‘出入平安’显得无比讽刺。 站了一会儿,流郁开门回家。 逝者已逝,房子也会迎来新主人。 第二日一早,流郁用昨天做好的月饼馅之一的红豆沙,拿了一点做豆沙包,又煮了两碗云吞,还有一碗是刘易华的。 他是昨晚十一点左右来的,见她睡眼朦胧的来开门就叫她先躺回床上继续睡。 流郁打着哈欠就回房间了,刘易华放好便当盒,瞧见客厅的一角整齐堆放着十来个月饼礼盒。 看这样子,小郁是打算亲自做月饼。她手艺好,刘易华已经开始期待了。 两人相拥入眠,一睡天光。 刘易华喜欢和小郁一起睡,除了睡眠质量好以外,还有一点就是起床打开门后看到的景象。 喜欢的女人在厨房为两人准备早饭,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美好,他时常看着这一幕出神,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