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身上裹着浴袍,还被厉行止用厚实的毛毯包住,头发湿漉漉的,不住的往下滴水。
她的模样不可谓不狼狈,可她勉力站在那儿,却像被风雨吹打而不弯曲的小白杨,脆弱中透着坚韧。
与满面春色的黎霏霏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说完话,推开厉行止,独自支撑着身体回到房间。
黎霏霏竭力抑制住扑上去将她的脸撕破的冲动,扭头泫然欲泣的看着厉行止,眼底有着明显的痛苦绝望,企图勾起他的怜惜。
然而厉行止的视线始终在景初身上。
被景初推开,他半点不生气,反而跟上去虚虚护着她,动作小心翼翼的,眉心紧锁,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
黎霏霏心口堵得呼吸困难,一扭头却瞥见霍元承竟然也目不转睛的盯着景初。
“厉总。”霍元承忽然开口,“你对景小姐,不一般呢。”
厉行止脚步微顿,侧眸看来。
幽邃的眼眸染上阴鸷之色,戾气横生。
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同景初一道回了房间。
“那么,霍总,黎小姐。”肖林笑脸不变,微微欠身,“失陪了。”
对面的房门被咔嗒一声关上。
黎霏霏强撑着的身体骤然失去
力气,膝弯一软就要倒下去。
她以为霍元承会扶住她,然而他仅仅是神色漠然的看她一眼,就转身回房。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黎霏霏将浴袍衣角攥捏得面目全非,扣住门框的指甲几乎要陷进门里。
……
景初一进门,就感觉眼前一黑。
“小心!”
有力的臂膀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免于摔个五体投地的惨剧。
她想要推开他,可浑身的疼痛,以及被冰水浸泡之后冰冷的身体已经没有力气。
下一瞬,她被厉行止打横抱起,往卧室的方向走。
男人的手臂很有力量,步伐稳健,她甚至感觉不到颠簸。
甚至,有着难以忽略的安心感。
抿着唇,她盯着他已然有些凌乱的领带结,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接一声,越跳越快。
男人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抽出浴巾,一言不发的为她擦拭湿发。
景初垂眸,看着他同样湿透的西装,想起在浴缸里,他紧紧抱着她不断柔声安抚她的场景。
“在想什么?”他问。
“今晚的事情,谢谢厉总。”她移开视线,“厉总去把湿衣服换了吧。”
“我先帮你把头发吹干。”
“不用了。”
景初强撑着坐起来
,“劳烦厉总帮我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我换了就走。”
厉行止按住她,“今晚你住这里,我等下就走。”
景初沉默,她现在的状态确实没办法走。
“谢谢。”声音极轻。
厉行止手上动作微顿,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低声唤:“肖林,准备衣服,还有医生,再检查一次,准备好退烧药之类的药物。”
被遗忘在一旁的肖林和医生赶紧领命走人。
房门被轻轻合上。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景初两个。
沉默蔓延开来,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情绪。
厉行止给她擦拭头发的动作很轻很慢,温柔得令人几乎察觉不到。
“厉行止。”她终于还是没忍住,轻声问他,“为什么不去帮黎霏霏?”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确定已经半干,才沉声开口:“我已经提醒过她几次,到这一步,是她自己的选择。”
景初抬头,仔细辨认他的表情。
他脸色淡淡,找不出半丝勉强或是异样。
她茫然的眨了眨眼,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为什么,黎霏霏不是他的白月光吗?
“你……你对黎霏霏没有感觉吗?”
“如果你说的
是男女之情。”他轻笑,“我可以再次回答你,没有。”
景初沉默了。
鸦羽似的睫毛微微下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令人无法看透她在想什么。
“我能换下衣服吗?”厉行止蓦地提出要求。
“湿衣服穿着有点冷。”
“唔,你随意。”
景初回答这话时魂不守舍,然而下一刻她就瞪大了眼。
厉行止直接当着她的面,一件一件脱下西装,等衬衫除去,男人厚实的胸肌,线条硬朗的八块腹肌全部暴露在她眼前。
她慌忙扭头避开视线,“你干什么!”
厉行止声音无辜,“我这不是……换衣服吗?”
景初被这么一刺激,精神头都好了几分。
“换衣服你不知道去衣帽间?!你有暴露癖吗!”
回答她的是厉行止的闷笑声。
声音又低又沉,满是愉悦,撩人耳朵。
“情绪好些了吗?”他问。
原来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景初心情复杂,嘴上没好气的骂人:“滚去衣帽间换好衣服再来跟我说话。”
沉稳的脚步声离开卧室,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