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玉婧便将前情后果一一道来,说到国公夫人讥讽玉婧没有亲娘时,甄远道也不禁红了眼眶,玉娆更是登时大怒:“姐姐是果亲王的嫡福晋,她怎么能这般口出狂言?就不怕皇上治她的罪吗?” 云氏拉住忿忿不平的女儿,叹道:“她是国公夫人,女儿又是王爷的侧福晋,本就张扬惯了。再者,嫁入皇家,这些事再寻常不过。” 甄远道痛心疾首:“我本就不愿青青嫁给果郡王。出了这样的事,若是寻常人家爹爹还能拼着这张老脸去为她做主,可果郡王是皇亲,沛国公府亦是靠着皇上,若爹爹轻举妄动,又怕惹来皇上不快,连累宫里的嬛儿。” “爹爹,莫要妄自菲薄,您和母亲对我一片慈爱,女儿心里都省的。”玉婧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云氏,尽力笑道,“国公夫人没能将我如何,我这次回来不过是王爷做的一个局,二老不必担心。” 话虽如此,但玉娆到底还是看到了玉婧眼底的那一丝疲惫。 有孕之人最忌伤神,孟静娴母女闹了这么几日,玉婧到底有些气机郁结。甄远道坚持传了大夫开看诊,云氏又叫初霁服侍玉婧喝了药睡下,这才到前头来。 “嬛儿在宫里被下药毒害,青青在王府被逼得回来,我的两个女儿怎么都如何命苦。” 甄远道说得涕泪交零,云氏也是一件忧色:“如今还剩了个玉娆,日后她的亲事可马虎不得了。” 甄远道点点头,深以为然。 到了第二日,甄远道才下朝回来,宫里的传旨太监就带着旨意和赏赐来了。沉甸甸的赏赐,都是皇帝赐给玉婧和甄家的。 “皇上口谕,果亲王福晋为皇家孕育子嗣有功,特赐下宫锦绸缎。”传旨的宫人谄媚一笑道,“皇上还有旨,贵妃娘娘思念亲眷,要接三小姐入宫去住几日呢。” “谢皇上隆恩。”甄远道递上一个鼓鼓的荷包,笑道,“请公公前厅喝茶,容小女收拾一番。” 太监笑眯眯地收下了荷包,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这是贵妃娘娘亲笔家书。” 云氏欢喜地接了,拆开信来一一细读,读到甄嬛写的皇后形同被废大势已去,含泪道:“皇上明察,可怜我的嬛儿,总算苦尽甘来了。” 甄远道也认真读了一遍,喜道:“好!好!早朝上皇上还训斥了沛国公,命他将国公夫人接回去,说他的女儿既嫁入了王府,就该事事以王爷和嫡福晋为尊。经此一事,孟家人再也不敢有欺辱青青的心思了。” 玉婧听着,知道这里自然少不了允礼的手笔。这次沛国公丢了老脸,自然会对国公夫人加以约束,她便不能再来烦自己了。 云氏喟然长叹:“如此,也算不委屈了咱们家的女儿” “父亲母亲,我准备好了!” 玉娆人还未到,欢喜的声音已然传来。 云氏嗔道:“进宫见姐姐就这般欢喜?宫里可不比家里,万不可放肆。” “知道了知道了。”玉娆撅起小嘴,“母亲这话说过百遍,女儿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玉婧想了想道:“我同玉娆一同进宫吧,正好去谢恩。” 云氏却是不赞许:“是该去谢恩,但也不是这个时候。若是皇上知道你身子本无碍,倒不好了。” 甄远道也道:“难得回家来一次,索性多住几日,什么时候王爷来接你了,再与他一道入宫谢恩也不迟。” 玉婧这才罢了,目送了玉娆随着内侍出了门,轻声道:“有玉娆前去作陪,长姐也能开心几分。” 云氏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怔怔道:“多年之前,我跟你爹就是这样看着嬛儿的马车驶向宫里去的。” 玉婧回忆起当年,亦是感慨万分:“踏进宫门的那一日,我从未想过还能出来。” “不止是你,连我也没想过。”云氏叹道,“这么些年,经历了大大小小的坎坷,所幸快要终于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