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手、两情缱绻,这不正是她毕生渴望的吗? 允礼,你既坚定向我走来,那我也要奔向你去。 浣碧默默凝神片刻,软软问:“那长姐你呢?” 甄嬛正色道:“我曾许愿得一心人、却偏偏入了宫;以为与他两情相悦,却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我入了空门,他又追到此地。你还跟我说,是他主张重审你外祖的,如今更是因我而于太后生了嫌疑。青青,我想再信他一次。” 浣碧知道甄嬛这是要对皇帝放下心结了。 正如允礼于她,堂堂天子处心积虑只因一个女人,任谁都无法内心不起波澜。浣碧忍不住轻声道:“皇上对甄家算是宽容了,倘若他真对长姐情深意重,但愿他会护住长姐。” 甄嬛反手握住浣碧的手,缓缓道:“他若是真心爱我,我必不使他为难。” 甄嬛说这话时面上笑着,指甲却深深地扎进了血肉里。 允礼踏着策马而来时,浣碧正抄写佛经。她的字是那一年允礼教的,如今已能写出飘逸灵秀的簪花小楷了。 允礼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样的情形:小小院落窗明几净,屋外的天光芳菲无限,屋里的人明媚如画。美好得让他不忍心唤她。 他悄悄地挪步到了窗下,浣碧不经意抬头时,瞥见了他的笑脸。 “王……王爷?” 浣碧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方试探出声。她曾数次在梦里见到允礼,一时又以为是梦境。 允礼被她呆滞的模样逗笑了,朗声道:“姑娘莫不是不认得小王了?” “王爷!” 浣碧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出来,径直扑入允礼怀里,闻着他衣袂上沾染的春花气味喜极而泣:“你可算回来了。”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允礼任由浣碧双手将自己箍住,伸出有力的臂膊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柔声哄道,“可不许再哭了。” 浣碧哭得更厉害了,允礼蓦地想起上辈子,他从滇藏回来时,她也是这样紧紧地抱住他。但那时他心里满是甄嬛,一心只想推开她。 想到这里,允礼将浣碧抱得更紧。 早在浣碧唤出那一声“王爷”时,屋里其他人也听到了动静,此刻她们都静静地站在廊前,看着院中相拥的二人。允礼看得一清二楚,甚至能看出甄嬛眼中的一丝忧虑,但他现下无心她的忧虑,只想安抚好怀中的人儿。 浣碧的心随着允礼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安定下来,也终于止住了哭声。回头见众人正齐刷刷地盯着自己,顿觉又羞又窘,恨不得找条缝藏起来。允礼到底是男子,示意她安心,方镇定地朝云氏拱手作揖。 云氏像是没看到方才之事,回礼后便拉着玉娆进屋了,流朱也赶忙跟了进去。 “娘娘安好。”允礼走到甄嬛面前见礼。 甄嬛微微欠身,还了一礼:“王爷万安。” 在场的都是宫里出来的人,自然知道这一来一往里的深意。允礼这才压低了声音道:“皇兄病了。” “是怎么一回事?”甄嬛脱口而出的声音里掩不住的担忧。 入了正厅,允礼徐徐道来:“太后逼迫皇兄放了十四哥,皇兄自是不愿,太后便说了好些重话,又日日指名要皇兄侍疾。皇兄本就操劳,又要锁住寿康宫的风声,又要差人守好凌云峰,更是殚精竭虑。” 甄嬛一针见血:“太后说了什么话,可是与我有关?” 允礼点头:“是。” 甄嬛忽地笑了:“皇上是为了我才重审摆夷案,太后自然是怪我狐媚祸主吧?” “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当日纯元皇后在时,事事尊崇太后;哪怕纯元皇后故去,太后依旧能借她生事。如今皇兄心仪娘娘,娘娘却不再受太后所控,她自然有些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