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衣垂眸望她,心里隐隐作痛,那些伤口若是在他身上,他都得疼晕过去几次,更何况她一个弱女子。 “皇宫有内应,递了消息给我。”他说着不自觉地将她箍得紧了一些,尾音些许颤抖:“晚晴竟然会下如此重手。” 洛澜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心疼,轻轻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没事,你现在不是救了我吗?上次你走得太匆忙,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后来一直,一直担心会见不到你了。你说我们每次见面怎么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上次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这次你又救了我,那我不是欠你两条命了?” 洛澜说着,越说越迷糊。 沈衣低头看看她,将她裹在她身上的披风拉得更紧了些,沉声道:“你不欠我的。若是救人一命便欠人一命,那不知道有多少人欠你命了。单单一个瘟疫药方,就救了多少人。” 洛澜嘟囔着:“别提瘟疫药方了,就因为药方他们才污蔑我是叛徒的......不过就算被污蔑,这药方我还是得研制...得...” 说着她支撑不了了,晕倒了在沈衣怀里。 沈衣皱了皱眉,把她揽得更紧了些,快马加鞭,扬尘而去。 洛澜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一直在和她说什么醒醒,快醒醒,要她去找什么神谕秘境里的宝物...... 她猛地惊醒,梦里的事却都想不起来了。一起来就看到了先前沈衣送给她的那两只小兔子,小兔子虽然瘦了许多,但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还挺有精神的。 她松了口气,一把将它们抱进了怀里,再一抬头就看到了在给她煎药的沈衣。这一幕仿佛将她带回了数月前,回到了荒城里方颜家中。 她的眼泪立刻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还好你还在,我还以为是梦。这几个月的经历太混乱了,我都过迷糊了。” 沈衣坐在她对面,他脸色不好,似是几日未眠:“没事了,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就算我不在,苏越也会替我护好你的。”说着他目光瞥了眼墙角里的墨绿色身影。 苏越是沈衣的门客,不善武,善谋。 洛澜向苏越点头示意,苏越亦回礼。 沈衣顿了顿,又道:“本以为在荒城你会过得自由过得开心,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变故,现如今战火四起.....” 洛澜将小兔子放在了一旁,看向沈衣担忧道:“你不在也会派人保护我,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哪里?” 沈衣避开洛澜的目光,半晌没说话。 洛澜这次打算问清楚,她起身走到沈衣近旁:“上次我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什么都没问,本想着很快会再见面,却一直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也一直担心着你...” 她沉默片刻,像是在沉淀勇气,随即她抿了抿唇继续道:“你要走,我不会拦你,想拦也拦不住,可我不想...每日睡不好觉担心你的安危。” 她有些紧张地抬了抬手,动作很轻,但还是扯到了自己被烙铁烫伤的伤口,手臂上渗出丝丝血迹。可她此刻全然不顾,只想着不要他再那样不明不白的消失。 沈衣心口微微一紧,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你伤口破了,不要乱动,我给你换药。” 他转身很快取来药草和纱布,动作轻柔地替她换药,边换边道:“莫国的军队已经攻至水天城下了,我不能坐视不管。” 不等洛澜开口,苏越却先开口道:“沈衣你真的决定要去围剿莫国军吗?你明明知道这是陷进啊。” 苏越这句话听得洛澜一头雾水,围攻天水城是莫国布得陷阱? 沈衣淡若道:“皇上只在意天下权柄,我只在意百姓安危。” 苏越说着急走两步站至沈衣身侧:“可若是去了,这一战,同袍军必会伤亡惨重,而太子守住水天城立一大功,更是与皇上的意思相悖。太子本就视你为眼中钉,不会因为你这次出手就改变,而你出手又忤逆了皇上,趁着同袍军伤亡惨重,皇上说不定会对你动手,介时你该如何?” 这段话包含了太多信息,洛澜大脑迅速转着,有些难以相信。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莫国军队围攻水天城是皇上,是成帝布得陷阱?” 空气凝滞片刻后,沈衣点了点头。 成帝虽已不再年轻,但依旧算是年富力强,可近两年来两股势力的升起让他不安,一是沈衣带领的同袍军,一是太子背后的太子军。 皇城故意放出囚禁沈衣的消息,一来迷惑莫国,二来给太子党信号沈衣已不受重用,让太子党放松警惕,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不过沈衣毕竟是成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从始至终都对成帝忠心耿耿,也从未对他有过不敬或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