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万物都在其掌控中的恐怖。 孟姝顺着扶光的目光看向门外,突然心生一计。 孟姝:“要去樊家村我们还得从长计议,不过眼下倒是有一个最适合观察的时机。” ...... 白日里喧闹的大街上此时空无一人,风过间夹带着刺骨的寒意。李家门前高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着,跳跃的红色烛火将门前石狮的倒影拉的老长,形如夜伏而出的鬼魅。 “咚咚咚——” 铜锣喧天,红带飘逸。有一长队高举旗锣伞扇,抬着喜轿,伴随着凄厉的唢呐声自街前缓缓走来。他们中人各个身穿利落的窄袖黑衣,红巾遮面,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双双黝黑的眼睛。 而这一群人,明明是足足有十来人的队伍,却连一点生气也无,仿佛是一群自阴曹地府来索命的鬼魂。 藏匿在暗处的孟姝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景象,此时不免有些暗暗咂舌。 不过,她怎么觉得这群迎亲队伍中好似缺了点什么。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 感受到她的动作,扶光皱着眉,不悦地看向她。 孟姝被他看得发毛,不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你看,这些人明明是来迎亲的,可队伍里却没有新郎官,你说奇不奇怪?” 可扶光听完此话后,非但没有一点的惊讶,反而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就把目光移开了。 孟姝:“......” 行吧,看来他早就察觉到了。 队伍来到李府门外,一个男人自队伍中走出,手中还抓了一只绑着大红花的公鸡,小跑自门前敲了两下门。 随后,伴随着一阵韵律奇怪的锣鼓声,李府大门从内缓缓打开,有一花轿从中缓缓抬出,走在轿前的,是一个头戴红花、作媒婆打扮的人。 男人上前几步不知和媒婆说了些什么,那媒婆点了点头,随即招呼着身后抬轿的人将轿子放下,自己弯腰上前,伸手扶出了新娘,转身上了那樊家村前来迎亲的人的花轿。 见新娘入轿,那男人将手中的公鸡高举胸前,自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黑色宽刀,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暗红色的鸡血喷洒在李家门前,公鸡的尸体被男人随意抛在门前。 唢呐声再次响起,李府大门关闭,男人走入迎亲队伍之中,花轿离地,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镇外走去。 天啊,这是什么奇怪的风俗。 孟姝甚至不想直视李府门前那一滩黑血,以及那死状诡异的、身戴红花的公鸡。 见迎亲队伍慢慢走远,唢呐声越来越小,扶光眸光一暗,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什么,我们还要跟上去吗......”孟姝皱着眉问道。 闻言,扶光低头看向她,眼里带了几分戏谑:“怎么,怕了?” 他冷嗤一声,道:“若怕了,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赶她走?这可万万不行,她还没去樊家村,还没找到有关阿爷的线索呢。 孟姝急了,连忙摆手道:“怎么可能,你这样的鬼我都见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这样的鬼? 扶光皱眉:“谁告诉你我是鬼了。” 这回轮到孟姝不解了:“鬼王不是鬼,难道还能是人不成?” 罢了,懒得跟她废话。 扶光冷冷地一挥衣袖,转头就往暮春楼的方向走去。 这是不跟着那队人去樊家村的意思了? 孟姝站在原地,双手环胸,皱着眉看着渐渐男人远去的背影。 一直隐藏在暗处的不铮似乎察觉到了孟姝的疑惑,下一秒便闪现到她的身边,好心提醒道:“孟姑娘,主上说过去樊家村不能打草惊蛇,还需从长计议好好准备一番,所以改日再前往。” 见他突然出现,孟姝差点没吓个半死,幸亏这两日的怪事见多了,在知道他们都不是寻常人后,见他飞来飞去索性也就不奇怪了。 反倒是这人还挺好的,不像他那主子脾气那么古怪。 孟姝回以善意一笑道:“多谢不铮兄弟提醒,那我们也快回去吧。” 闻言,不铮点了点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姑娘还是直接唤我不铮就好。” 孟姝被他这副害羞的模样逗笑了,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也跟上扶光往回走去。 ...... 寅时夜浓,风移影动。暮春楼元字号厢房内留有一盏烛火,屋内窗梢微开,风影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