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土墩上,王承柱轻轻呷了一口温水,含在嘴里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审判场地。 出发前随身水壶里灌了半壶热水,一路走来都喝下肚里了。早春时节天干物燥的,为了不给被捆缚暴徒节外生枝的机会,侦察三人组连拾柴烧水的准备都没做。 领队体恤苦劳,没有再给他们仨分派什么体力活,下了个解散休整的命令了事。 王承柱看着审问劫道人现场,跟首长出外勤的政工干部把拘押对象分开记录证词,再汇总统计的过程,不禁感叹自己等人手法粗糙。 出任务担任侦察组长的同志隶属于战斗部队,快刀斩乱麻的分而治之镇住场面够用。跟有丰富地方治理经验的政工干部比起来,差距就比较明显了。 不过这不怪他,几个小时前的那副场面,三人击倒击溃劫道人容易,收拢镇服凑合应付,但是要他们做细致处理,是另外一回事。 十份按过手指印的供词和一份罪名络织表,由领队转交给首长。虽然队伍的安排分工一直是他一手包办的,但是眼下这情况,属于意外。 领队的任务和权限不足以处置三位侦察兵捅出来的案件,只得在收集信息后,交给整支队伍里身份地位最高的人来做决断。 队伍的临时休整营地占地面积约有三四百平米,驼兽和人员发出的背景音盖过了东边审判场地。于是,王承柱唯有远远地看着首长翻阅卷宗,不时跟领队和其他几名干部勾画交流。 待到公布处置结果,听着一位声音洪亮的高个男子当众朗读审判书:“1940年4月2日,全有镖局路遇拦路抢劫歹徒一十五人,为我局镖师制服。秉承认罪伏诛、震慑宵小,对其中十一人处以死刑,从众者负尸埋葬,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