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路人的劝慰。 “不必,不必担忧。”少年不知道该如何回以这般的好意,他的话语青涩又稚嫩。 夙看着他露出的一个笑,这个笑满怀的暖是这个少年短暂过往中都未曾见过的。 细细回想,夙也属实是没必要替他担过多的心,毕竟一个日后要成王成帝的人亦不是那么易屈易折的。 事实亦如她所想,少年心机不仅于此。 即使再怎么求图陌路,久居在此,屋殿周遭如此败絮。收拾一番不免是好。恰恰蹊跷的是这荒草长至人高,也未有拾措。 当真是懒惰? 怕只计谋攻于心罢了。夜半,月色狡黠,拖几枯败树杈,藤棘柴荆围困荒丛,虽不敌,伺机而动。 两人这般的站着,望着琼琼烈火燎着这片丛,最终了于荒芜。 看着这般的大火,夙的心中不免是害怕的,但注意到少年,眼底好似是烧不尽的欲望和野心,仿佛火势越大,他便越是兴奋。 这般大的火势,未得一人发现起疑前来。或许是因为此地荒芜偏僻,亦或许便是如那纵火之人所说,不过是一卑贱秦质子,死了亦是无人可惜。 可叹这般野心谋欲,夙竟然还自做聪明,鼓舞劝纵于他,不免天真。 夙不了解他,却还曾夸耀自诩了解。 自幼受累,摒弃于异国他乡。飘零逐流在这般之地,人人都可以在他身上踩一脚或是补一刀。 火势渐微,少年眼神凛然,好像这一切于他不过须弥。 夙想看看他要做什么,见得一貌美女子跨篓自不远处来。见此满目疮痍,看向少年。 “政!发生了何事?怎会如此?” 女子美貌翩若谪仙,夙琢磨应是嬴政的母亲赵姬。 曾见池夫人,夙觉得有此般非凡,华容翡颜已是不可多得的绝色。今日得见赵姬了然,美人一出,方知天下颜色几何。 “你是何人?” 赵姬见夙于此,警惕慌问。 “拜见夫人,在下名夙,是池夫人家的外戚,得今日闲逛偶然入此,还望夫人莫怪!”夙难得的从容。 “既是如此,还请夙贵女,快些离去。以免在此落得事来,我们孤儿寡母无可担待!” 赵姬一副赶人的心态,已然明了。 “政儿,送客!” 她摆了摆手踏着灼焦枯草地,眼神慌败往屋殿里走。 “走吧!莫要再来了!” 少年赶却人的样子里带着些不明眷恋,好像是不舍,亦或是在这样一个无人可诉之地,突然有一倾听之人,兴奋亦使然。 少年的眼神心绪,夙看得出来。 夙扭捏着袖口,踱步慢走,一步一回头,看着他先出了自己的视线,才离开。 回去的道上,夙不免想,自己是真的了解嬴政吗?或许只是一知半解,又或许是受父亲的影响,就好像在这个时代,她因来自未来的俯视,就好像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其实不然,她本不属于这个时代。若是有她的过多干扰,如她对嬴政说过的话,是否扰了他本身的心绪,否则刚才也不会露出那般神情。 晚上,亦是寒月如雪,夙紧缩着被子,思儿在一旁也裹着袍衣瑟缩着。 今晚有所不同,她做了一场梦。这场梦让她以为她回家了,是父亲的梦。 梦里的父亲还是一如往昔,对她既淡漠亦疼惜。 “爸,你去哪了?我这又是在哪?”她在梦里寻着,想依偎一点父亲的温暖。 只不过她越是靠近,父亲就离的越远。 “小齐可是见到了他?” 知道父亲说的是谁,她点点头。 “爸,我不明白,是你把我送来的吗?我来是来做什么的?” 梦里的她越发的想不通。 秦承叹息,他一生未可得的真相,便由自己的女儿来完成吧! “小齐,爸离开了。是爸自私,这是爸爸一生所撰的笔记,将它留给你。便由你去替爸看一看吧!记住,命运是历史的齿轮,变则通变。” 短暂的一梦,她又由秦齐变回了郑夙。 她镇静,回想在梦中看见了的是父亲的笔记,虽然只有短短几页,但她记得尤为清楚。 她回想着父亲的话“命运是历史的齿轮!” 这该是何意? 父亲又在提醒她什么? 父亲说自己是来代他看一看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