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守在哪里?” 家丁被两个寨兵压制住,两把刀分别架在他脖颈的左右两侧。家丁慌乱不安的双眼低垂着看向脖颈处的刀,又立即闪开抬眸望向了握着刀,暂时收势站在正前的沈九微,战战兢兢地道。“太,太守他,他在后院。” 不开口眼见架在脖颈上的刀便要结果了他,说完后他神经紧绷地看向沈九微,希望她能看在他说了实话的份上饶他一命。 确定太守还在宅中,沈九微未在停留,绕着人群,朝后院的方向奔去。那群冲出来抵抗的家丁被杀得差不多了,苏林河与钟威两人也向后院的方向去了。 他们见到太守的时候太守正穿着常服往后门的方向奔去,他抛下了所有的家眷,身边只有几个护卫护着。越来越近的惨叫声和越发浓烈的血腥气让太守惶恐不安,眼角溢出些许泪水,他的脚步却一刻不停,只巴望着逃离这个已经成为地狱之处。 后又追兵,肚腹凸起身材胖大的太守脚下的速度一点不慢,甚至不用身旁的护卫分心架住他,双腿飞速轮替着往后门方向跑。眼见后门就在眼前,太守眼中闪过希望的光芒,在门被最前面的护卫大开时一切戛然而止。 那个开门的护卫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面上,便被当头而来的刀砍在头面上,又被飞起一脚踹了出去,落地后了无生息。 护卫太守的人一个都未留下,太守很快被控制住。太守府的清洗仍在继续,被捆缚手脚押跪在地上的太守努力收着肚子,仿佛寄希望于如此能让眼前这群凶恶的山匪将他忽略掉。 “太守大人是吧,府库的粮食都去哪了?”微微点头示意听到了寨兵在耳边的话,又低声吩咐几句后,沈九微才冷着眼看向跪着的太守。 “大王饶命,我,小,小的不是太守。”太守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仍旧嘴硬地做最后的挣扎。 “是吗?既然你不是太守,来人,将这人砍了。”沈九微的声音毫无起伏,语气仿佛在说今日的天气如何那般平淡。 太守原就汗流不止的面上霎时变得惨败一片,在一个凶恶寨兵的刀已举在他头顶的时候,他终于失声叫道。“我是太守,不要杀我,我是太守。” 刀向下却没有感到脖颈处的疼痛,过了好一会太守才确认自家没被砍到,急速地喘了几口粗气,抬着被面部肉块挤压到睁开只留一条缝隙的小眼,惊恐不定地看向正以睥睨之态看他的沈九微。 “说吧。” 说什么?太守的目光始终盯着眼前这个可以决定他生死的女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迟疑,让一旁的另一个身长九尺的壮汉怒吼着要冲上来将他砍杀了事。 “大王,府库的粮食都转运到城外的军营了。”见状,太守飞快开合双唇,哆哆嗦嗦地将事情交代了。 府城中常驻的兵丁实际有五千余人,半月前,有三千人分批将州府库房中的粮食搬到了城外的军营中。太守对于这个计划原是不太赞同的,只何都督坚持,如今州府动乱,他掌握着兵权负责守卫城内外,太守官位比他高也不敢和他硬来,故而只得妥协。 难怪他们如此容易便攻陷了府城,原来不是他们计谋战力强悍,而是府城剩下的兵丁只有两千多人。 “为何要将粮食都运过去?”沈九微不解。 既然知晓他们迟早会攻过来,派重兵把守府城不是应当的嘛,为何那何都督要将粮食都运去军营呢?一旁的其他几个头目也不解地盯着太守,只苏林河不知是不是刚才杀得兴起,仍旧双目赤红牙关紧咬,一副随时要上前撕掉太守肉的模样。 “何威他说,他说将粮食运出去,山......你们知晓府城无粮,便会调转枪头,朝军营攻去。他有兵有粮,到时候便能守株待兔,一举将,将......”太守瞄了一眼众人,最后一句话几乎细不可闻。 其实这个计划太守本人是不认同的,别说山匪们不知晓粮食全都运到了军营,便是他们宣扬出去了,难道山匪就会放弃府城嘛。事实也证明那是不可能的。 但何威是整个州府的最高武官,虽说品级比他低些许,但目前国内动乱已生,他们都需要靠着这武夫保护,何况他又是一个小心眼的暴脾气,若不依他不知不会闹甚么事来。 沈九微觉得这个解释不合理的地方很多,但再三询问下太守连军营中的兵力都说了出来,且观他神色说的确实是实话。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没必要在这个上面说谎。 抬了抬下巴,沈九微让人将太守先带下去暂时看管起来。 府城的清洗持续了五日。府城比县城要大了数倍不止,人口众多。且除了留下守城的两千多兵丁外,皂吏公人数量也多,便是城中的商户,态度也比县城中的强硬不少。虽说不会和寨兵们硬顶,也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