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义堂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和众人摇摆不定的态度让是沈九微明白不能再继续僵持下去,否则耽误的只会是还留在景旺县的人。 她平静地开口道。“当初是大当家委派我留在山寨作后勤调配,如今他确实不在了,既然你对此有意义,那我们就请能管这些的人来管吧。来人,立即下山请二当家和三当家回寨。” 那人面色一僵,眼神不自觉地瞟向身侧的一人,见他微不可闻地点头,那人才梗着脖子继续强硬作态,但心中的慌乱就只有他自家知晓了。 钟陌的脾气那人是知晓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内讧,他头一个就饶不了作乱的人。不过想到自家不过言语上针对沈九微,并未对她如何,想来钟陌应该也不会对他如何。又有人暗中支持自家,钟陌便是再强硬,想来也不会逆了大多数人的意思。那人如此安慰自家,没有再出言反驳。 喽啰领命告退,离开同义堂向马房小跑。 “小乙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慌慌张张的?”陈林刚从外面过来,还不知晓同义堂内的事。 喽啰和陈林关系不错,平日间也佩服沈九微一个女人在山寨的作为,且自家也受过惠,故而将刚刚在同义堂上所见所闻低声说给陈林听。 “林兄弟放心,他们虽然言语上多有争锋,但肯定是不敢对九娘如何的。我这边还急着下山呢,就先告辞了。”说罢,喽啰跨镫上马,一晃缰绳头也不回地骑马下山离开了。 陈林的牙咬得嘎嘎作响,往同义堂的方向跨了两步,突然转身,走到马厩内也牵了一匹马跟着向山下跑去。 策马狂奔,一来一回,用了大半日。幸而府兵大部分精力都暂时被重新收拢的天溪县牵扯,一时到没顾得上景旺县。 钟陌回来了,陈深仍旧留下驻守景旺县。听到山寨里的消息,陈深只冷笑了一声,派了身边心腹跟着钟陌一同回寨,他现在没功夫和那群蠢货说话。和钟陌一同回山寨的,还有山寨的其他七个大小头目。 “急匆匆地把我们召回来便罢,何必惊动二当家来回奔波。”田北在座位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双眼似睁非睁,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什么回不回来的,还不是有些杂毛,见大当家不在了就欺负九娘。”刘井鼻腔内哼了一声,道。 “哦。不能够吧,大家都是兄弟,会不会有何误会?”田北的目光变得锐利,人也坐直了,目光扫视一圈,口里说道。 “都要将九娘逼出去了,还不叫欺负吗?” “谁敢!”田北突然从椅子上跃起,手掌重重地拍在木几上,发成一声巨响。 坐在他身侧的六人几乎一同站起来,怒视着厅中的人,仿佛谁要是敢开口说一声“敢”,便要暴起杀人。 “呐,就是这黑心的杂、碎开的口。”刘井和田北这滑头一直不太对付,从来耍不到一处,不过想到他们都是为了大当家,便也配合他一唱一和。 那人盯着田北他们吃人的目光,硬着头皮站出来,也不和田北他们掰扯,向前跨出几步,朝着上座的钟陌拱手道。“二当家,为了山下的三个县,寨子里的兄弟死了好些,眼看着拿山寨里的人手、物资去填那个注定不会有回报的洞口,不如将山下的兄弟们都召集回来,我们集中兵力守住山寨,想来夺回三县的府兵未必会赶尽杀绝。” 哼,算这小子机灵,田北心中冷笑。朝身边的人做了一个手势,暂时收了势,默默看向前方坐着的钟陌。 钟陌坐在上手左侧,默不作声地看着下面的闹剧,他和兄弟们在山下浴血奋战,焦头烂额地应付着府兵的凶猛进攻,只希望不要再波及到山寨,谁知这些人却在后院闹起了幺蛾子。 前因后果他已听送信的人说清楚了,恐怕质疑沈九微是女人是假,眼见宋明峻身死她没了依仗觊觎山寨的库房才是真。 陈深和沈九微两人将库房管理的井井有条,如今陈深留守山下,只沈九微一人管着山寨偌大的库房,更兼她有了宋明峻下山前的口令,连山寨里人马的调动也要一并听她的。宋明峻在还好,如今他身死,跟随他的兄弟也都多在山下,恐怕这些人看沈九微式微便想趁乱取而代之。 一群蠢货,不想山下如今的局势由不由得他们乱来,宋明峻是死了,但他手下忠心的兄弟们还在,他们能忍得了宋明峻刚死就有人对他的妻儿出手吗?何况他们同那夫妻两是从小的交情,也不掂量掂量自家的能力,倒是把这群人都给引回来了。钟陌心中大骂。 但他也知晓,山下危机,此时绝不是内讧的时候。但他说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你怎知我们赢不了府兵?又怎么知晓我们只要退避山寨他们便不会趁胜追击?还是说,你与山下有什么勾连,私下里先达成了协议?” 那人陡然间手足无措,克制住要回身看某个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