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酒的人见面前的人倒下后立即跳起来跑到西门,哆哆嗦嗦地从袖兜里掏出什么,往门锁上套。 喽啰的话引起了队长的注意,他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待到其中两人到地,另一人跳起身暗道不好。“糟了,那人是要开后门,小一快敲锣,其他人跟我上前阻止。” 拔出腰间钢刀,队长率先冲了上去,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拿着武器的喽啰。 那看门的人本就紧张,开锁的时候还左顾右盼,只怕身边突然窜出来那些山匪,故而铜匙插了几次都没插到孔洞中。陡然间听到身后的喊杀人,侧头一看,差点没把手中的铜匙掉在地上,他身后果然有一群持着武器的山匪急速向他奔来。 那人立即转回头,又将铜匙往锁眼上插,在这极度惊慌之下居然让他成功了。然而还没结束,铜锁打开了,但还没将它卸下,身后的喊杀身越发近了。 费了大力气,那人终于将铜锁从锁栓上取下来,身后的山匪也到了近前。剧痛从背后传来,奔在最前方的队长手中的钢刀已砍上了那人的背,鲜血瞬间浸染了衣衫。 从被发现起那人便知晓自家是活不成了,想到城内的家人,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倒在这最后一步上。咬紧牙,忍受着身后的第二刀、第三刀,拼着最后一股力气将西门推开了一条缝。 “门,开了,快,快进来。”那人扒着门缝,气若游丝地喊出了这句话,随后咚的一声倒了下去。 门内,山寨巡视的小队长已经一脚将人蹬开,握住门吆喝着赶上来的兄弟赶紧将门再来上锁上。 潜藏在门外的百来府兵离西城门同样很近,在门第一次发出动静的时候更是靠了上来,此刻早已有人上前与里面的人反方向拉门。 内外的角力没有持续多久,城外的府兵在人数上占优势,终究他们将西城门拉开,一齐向内冲了进去。 除了挡在门缝处的三两个寨兵反应不及挨了府兵几刀,后面的寨兵同样各个手持武器,与冲进来的府兵直接对上。哪怕再悍勇,寨兵这边不过十几人,面对数倍于自家的府兵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很快躺在地上的尸体便增加了,多数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寨兵。 就在西门口的寨兵只剩下三、四人,那些府兵眼看要向城中奔去之时,远处冲来了一队人,随后又是一队,直至另外四队都聚集在西门,与闯入的府兵拼杀。 终究西门之危被寨兵解除了,然而当后方遇袭的消息传到东门时,城墙上的小小骚乱仍旧引起了城外领兵将领的注意,将领立即下令攻城。 “当时城内的封闭的吧,消息是如何传递出去的?”听完喽啰的描述,沈九微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山寨采用的策略一直是攻城后便关闭城门,不准内外交流,直到城内完全稳定后才会重开城门。她记得宋明峻最近送来的消息提过,芷卉县的刺头多,收拾起来费工夫,想来对城门的开关应是十分严格的。那些人是如何接上头的呢? “在府兵临城之前的前两日大当家便下令开了城门,不过那些狡诈的县人并非通过城门传递消息,而是用流矢。”说这话的时候,喽啰的眼中透出掩盖不住也没有试图掩盖的恨毒。 他的亲弟弟和他一同跟着大当家去到了芷卉县,正是在那次最凶猛的进攻中丢了性命。若是技不如人他也不过伤心一阵,好好收殓兄弟尸身便罢。但他们是被那些县人背叛他小弟才会身死的,对那些县民的怨气自然冲天。 稍微想想沈九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后她又问清了粮仓起火的事,才朝两人道。“你们辛苦了,先回去见见家人,休息半日,待一切准备妥当了再随队伍一同出发吧。” “是。”两位喽啰抱拳,快速离开了同义堂。 沈九微疲惫地撑着额角,有些话她没问,报信的人也没提,但并不代表她想不到。芷卉县发生了那样的事,恐怕山寨里的人对那里的县民已没有了任何信任。 甚至远不止如此,对于叛徒,她太清楚山寨的手段了。只希望不要波及太多人,不然,双方的矛盾一再激化,留下来的人就真的万分凶险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九微的思绪被门口的叫唤声打断了。陈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九娘,物资和人马都准备好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沈九微起身,或许是保持一个动作太久的缘故,头有些晕眩,身体摆了摆,到底还是站稳了。 陈林担忧地看着沈九微,三位当家领着寨兵分别镇守一个县城,这段时日被调下山的大小头目也不少,如今除了十几位留守下来负责山寨安危的头目外,主事的就只有沈九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