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朗气清,北遥县的守城朱老三扭了扭肩打着哈欠,和同伴合力将城门推开。 昨日他下值后去后巷的进财坊玩了几把,把手头的零花都输尽了。归家后总觉得不甘心,趁着媳妇不在房间,偷摸出一角银子,找个借口又出门了。 谁知仍旧血本无归,回家还被媳妇堵在房门口,硬逼着他把银子交出来。肩上还挨了好几根棒揍,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此刻城门口已排起了长队,朱老三目测比往日多了近半成人。“啧,又有这么多人要进城,县老爷这是要赚翻了。”他心里嘀咕。 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朱老三与同伴一左一右站在城门两端,他们身后则有五、六位手持长枪的县兵把守。 清清嗓子,朱老三朝着身前的人喊道。“进城一人两文钱,带货物的十文到五十文不等,交钱进城。” 长长的队伍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朱老三收过钱便让人通过,对这些穿着褴褛的乡下人懒怠多看一眼,心里想着今日这些入城费可以扣下多少私用。 沈九微挎着一篮子鸡蛋,顺顺当当进了县城。“唉,早知道不带它了,平白多收了五文钱。” “看你给钱的时候一丝不心疼,怎么现在到来抱怨。”陈深取笑道。 “也对哦,想来村妇攒了满篮鸡蛋便是要卖钱的,我居然他说多交五文钱就摸了五文给他,幸好守门的人没起疑。”沈九微才不接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说罢她也不等后面的人进来,便一个人大大咧咧地逛起县城来,直到了一家摆摊卖饼的摊位前才停了下来。 这家饼摊的生意还不错,时不时便有人来光顾。饼的种类三两种,肉馅的,甜馅的,及无馅的。肉馅的最香,隔着两三丈沈九微便闻到了肉饼香,不过吃肉饼的人最少,她看了这么一会只有一个人买了一个。 甜馅的买的人稍多点,但也就那么些人,最多的是无馅的饼子,因个头大好填饱肚子,又只要一文钱一个,买多人最多。 “大姐,来两个肉饼,再帮我各卧一个鸡蛋吧。”沈九微看了一阵,终于三两步上前开口道。 “好嘞,肉饼两个,八文钱。妹子,不好意思,我们这没有鸡蛋,加不了。”饼摊上忙碌的大姐抬眼看了沈九微一眼后道。 “没事,我有,就麻烦你帮我加上就行,可以吗?”沈九微眉眼弯弯地从篮子里摸出两个鸡蛋递过去。 “行,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大姐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见带着鸡蛋来要加在自家肉饼上的。不过仍旧爽快的答应了。 饼摊大姐手脚麻利地抓出两团面团,用擀面杖稍加揉搓,塞入肉馅再次团成团,再按压,随后往平铁锅上一码,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沈九微好奇地问。“大姐,你这的生意可真好,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呢。” “这不算多,以前人更多,如今已经少了一大半了。”大姐用竹镊子盘弄着饼,低垂着眼道。“妹子不是县里人吧,你是从哪里来的啊?” “我是从芦义村过来的,攒了一篮子鸡蛋想在县里卖掉买些糖、布回去呢。”沈九微突然扭捏起来。 “那你这妹子怎么还把要卖钱的鸡蛋吃了呢。”两个蛋都已敲碎落在了略带焦黄的饼皮表面,大姐惋惜地摇头,觉得沈九微不会过日子。 “就吃两个,还有一篮子呢,不要紧。当家的,你说是不是?”沈九微突然回头,朝着站在稍远处当布景板的陈深道。 陈深这才走上前来,轻笑着扯了扯沈九微的脸颊道。“嗯,吃了就吃了,没甚要紧的。” 他的手一触即松,若不是痛楚留存,沈九微都以为刚刚陈深伸出的手不过是错觉。面上仍旧带着笑意,沈九微微眯着眼横向陈深,用眼刀砍他。 这在饼摊大姐的眼中便成了新婚夫妻打情骂俏了,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只说他们感情好般配。又听她说道。“你们年轻人不知生活的难处,如今县里的米粮越发贵起来,便是妹子你这一篮子鸡蛋全部卖掉也换不回多少粮食的,太可惜了。听大姐的劝,以后可不兴这么大手大脚了,家里有吃食先留下来紧着自家。” 沈九微呵呵一笑,不再多言。 饼很快好了,两人一人拿了一个就在摊位旁边啃起来,别说还真有些滋味。或许是吃饼的香味勾人,倒是又有几个闻着味儿走了过来,还有问加蛋的多少文钱的。 “加一枚鸡蛋多两文钱,加两枚只要三文钱。”沈九微将最后有口饼塞入口中,凑过去道。 这个价格和散卖鸡蛋的价格一致,但愿意掏这个钱的人并不多,守了这一波也只卖出了四个鸡蛋。 “妹子啊,给。”饼摊大姐摸出六文钱递给沈九微。这是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