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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1 / 3)

寿春堂中。

外间主位上是魏国公,他坐在一个太师椅上有些沉郁的捏着手上的佛珠,似是已经绝望了,对她也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只是既然来了,就碰碰运气罢了。

此时的裴书礼看起来还没有后期那般冷漠,他站在堂中,着一身绯色长袍,那双狭长的眸子似是正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萧晚姝赶紧将目光从他身上收回。

屋中来回踱步的是魏国公的嫡子沈时睿,他自小身子便不好,面容温润,与裴书礼那种与生俱来的冷峻全然不一样。

堂中供着一个精雕细琢的白玉观音,香炉之中似是燃着草药,整个寿春堂中皆是苦涩刺鼻的药味。

就连萧晚姝也忍不住咳了几声。

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挣扎哀嚎声,裴晚姝正要向堂中的众人行了万福礼,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将她扶了起来。

“不必多礼了,还请晚妹妹帮忙看看母亲的病症,若是能解母亲病痛,便是魏国公府的恩人。”

沈时睿的声音如破碎的珠子,萦绕在她耳边的时候,总能听出玉珠破碎感,让人心头微微一凝。

萧晚姝点点头,只觉身后凛冽的眸风又扫了过来,她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裴书礼,心脏狂跳,不知是不是屋内的药草熏得,她的脸又腾的红了起来。

裴书礼眸光暗了又暗。

萧晚姝只想逃开,头也不敢抬,对沈时睿道:“晚晚尽力。”

说着,她窘迫的随着沈时睿绕过绣着山河画的屏风,来到了室内。

重重帷幔之下,沈氏由两个嬷嬷按在榻上,可浑身还是止不住的颤抖着,衣冠早已散乱,似是有力气,也似是软绵无力,头不停的在撞在榻上,口中振振有词:“求你们将我的命拿去吧,莫要再让我承受这般苦楚了.....”

沈时睿无奈叹息,眸中是止不住的心疼之意:“但凡有一点希望,孩儿和爹真的不愿放弃娘,难不成娘就这般忍心离孩儿而去?”

沈氏继续挣扎:“拿走吧.....老天,将我的命拿去吧。”

萧晚姝提着药箱走过了重重帷幔,看着床上痛苦不堪的沈氏问:“大夫人这般痛楚大概多久了?”

这个问题千篇一律,孙嬷嬷照常而答:“几年前只是偶尔的头疼,后来不知怎的,每月都会发病,持续半日,每一次发疾都因为看不住而险些自缢。”

萧晚姝怔了怔,室内的燃着一个巨大的药炉,想必是找不到病因,这些年便开始破罐子破摔了,只要能用的法子,想必都是用过了。

可这个症状,竟和谢逸他们发病如此像,萧晚姝续问:“那是否第一次还有些力气自缢,第二次之时便彻底软了身子?”

孙嬷嬷被这个问题问的气性起了些:“这明知大夫人会因此自缢,哪还敢放开她?一般都是发病之后日夜让人看管,一般都会找人按着。”

萧晚姝弯着腰,看着她因为疼痛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能不能劳烦嬷嬷们放开沈夫人,我想看看她有站起来的力气。”

这脉都不号就敢断言病症,孙嬷嬷没理由信服她:“一介女子又如此年轻,若是真松开大夫人出了事,你可担待的起?”

“嬷嬷,听晚妹妹的,松开无妨,我与父亲都在,母亲出不了事。”

帐幔外传来沈时睿的声音。

孙嬷嬷无奈,也只能听大少爷的吩咐,便吩咐众位嬷嬷将人松开,刚松开,沈氏就要坐起来,可谁知软绵无力瘫了回去,浑身因为万虫蚀骨而止不住的抖着。

是了,果然是蛊毒,想必是前朝皇帝为了逼迫魏国公遂给她家人下了蛊,谁知他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赵子翊攻破了皇城。

此蛊发病,男子都忍受不住,况且这沈氏只是一介女流,不由对她心生敬意,不过上一世她在宫中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魏国公夫人年轻的时候功绩,她叱咤沙场,随夫出征,算得上一代女将。

可后来生下了沈时睿,他自小又多病,便只能退了出来,倾尽全力照看。

萧晚姝取出银针,缓缓刺进了她的勃颈处,沈氏神情果真缓和了些,可最后一针刺进去的时候,并未有锦衣卫那种风轻云淡之感,而是伴随着一声闷哼,沈氏两眼一白彻底晕了过去。

孙嬷嬷大惊失色:“国公爷,国公爷,大夫人晕过去了。”

魏国公顿时大惊,和沈时睿一闯而入:“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魏国公看了一眼塌前的萧晚姝,觉得自己真是该死,竟将他夫人的命交拖给一介女子手上。

不光信了裴家的好心,竟还信了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能救他夫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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