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又凌乱的一夜,让两人都沉醉其中。 就算一开始满脑子理智的林容,很快也不得不顺从身体的本能。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人抱着下了浴池,只记得外头规劝他们的小內监被李弘毫不留情地斥走了。 氤氲的水汽中,她不知不觉犯了困。男人的肩膀细腻且柔软,她心满意足地靠上去后,很快就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香甜,再次醒来时她有些茫然。 在短暂的迷蒙后,她霍地起身,打量身边处境。 仍是熟悉的金玉摆设,熟悉的象牙雕花床,身边还有熟悉的男人。 她长长松一口气。 “一定是我前日累着了,才做了一场噩梦。”她喃喃道。 好在昨夜这样的梦再没来找她了。 外头天色还未破晓,看着钟漏的刻度倒是快到时候了。她轻声爬下床,喊了当值的女官进来后,李弘倒也自己醒了。 李弘懒懒地靠在床沿上,又缓了一阵子才坐起身。林容撇撇嘴,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倒也怕丢脸,只敢把手从被褥底下伸进他的腰上掐了一把。 李弘忙去推她:“别闹,别闹,我也疼……” “你还知道疼!”她咬牙,浑身都快散了架,爬起来都有些站不住,昨晚上是疯玩起来不要命啊! 李弘实则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毕竟铁打的耕地累死的牛,他甚至不想去早朝了。林容看他这样儿偏不想放过他,抿唇一笑,手指游鱼一般往男人背上探去。 “嘶……”人都是肉体凡胎,皇帝也不例外,李弘这会儿想叫出来都不敢,只能好声好气求饶:“好容儿,这早朝好歹是要去的,你且把手放下,把手放下……” “这还能怪谁?不是都怪你!昨儿晚上我本想着把指甲剪一剪的,是你心急等不得。”她撇嘴,想着这样的事真让医官过来拿药怕是丢不起那个人,只好凑到对方耳边:“要不,我去给你拿点紫玉药粉?” “别别别,那药味儿旁人都能闻得见……”李弘低声讷讷道。 林容这指甲确实该剪了,可若只是挠得那还好些,她自己怕是都忘了昨晚上是怎么…… 越是这般就越不敢请医官了,甚至找近身的内侍涂药怕是都有点不妥,毕竟那两道牙印他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 也罢,就这么挨着,疼两天它也就好了。 李弘欲哭无泪,好不容易上辇离开,他想着今晚上是真不能再来了。 ……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在吃喝玩乐上折腾够了,正事儿自然力不从心。 好在李弘也算有些理智,第二日的傍晚,只叫了晚膳同她一块用了,笑嘻嘻和她道:“今日就放过了你去,可允我在外间睡一宿么?” 林容惊道:“您这脑子里都在想些甚?您这身份,睡我卧房的外间?那可都是值夜宫女睡的地儿!” 说着绕过李弘,亲自唤来御前女官,安排圣驾回建章宫。 李弘撇撇嘴。 “贪图享乐是人之常情,但要紧的是正事。”林容正色:“长秋宫那边你派了常喜过去,如何安排的,你说来与我听。” 李弘连忙点头,认真地将今日常喜在长秋宫里的安排捡要紧的说了,无非是多少宫女看守、多少有武艺的人混在里头,保证王成君的性命无忧。最后,他脸上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恭敬,请示林容:“你瞧这样行不行?” 林容道:“常总管做事自然是周全的,只是后头还要看王成君的反应。她那性子,真因家族落难而忧郁自尽倒不至于,就怕她受了谢氏的利诱做出傻事。” 谢家毕竟是王家的百年姻亲,在这等关口,若是拼尽力气保下几个王氏的幼子,倒不是没有可能。再以此胁迫王成君…… 李弘点了点头:“你说的很是。” 林容凝神思索:“我有个主意。皇后抱病,按理可以让一些嫔妃前去侍奉。不如挑个可靠的嫔妃过去,近前盯着,总是另一重保障。” 李弘一愣:“这法子好,不过派谁呢?”话问出口又想起什么,慢慢地道:“秦少使可以用起来了。” 林容眯眸:“这秦氏是你当初亲自擢拔的,我倒是没发现她有什么过人之处。” 李弘笑了:“你自然不知道她的好处。”随即在林容身侧耳语几句。 林容起先还以为是什么“懂得药理”之类的能人,结果这一听,她目瞪口呆。 不是什么行医世家出身,却仅凭口舌就能分辨出不同的药材,甚至还能验毒。据她所知,这秦氏的娘家都是读书人,考科举上来的,还能养出这等奇人异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