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尖叫一声,哀哀道:“既然皇上也准了,那,那还要快些……小皇子身子孱弱,妾身实在,实在……” 李弘很快回过了神,忙摆手道:“常喜,你随侍丽贵嫔,她的话就是朕的命令!玉嫔,你也要听从丽贵嫔调遣!”说罢拉了林容意欲出门。 后头的裴小怜怔怔地看着。 她为什么如此多余……分明她才是皇长子的生母! 以后,以后该怎么办?皇长子生死未卜,就算活下来了,凭着皇上对林容的宠爱,怕是也要成了林容的养子了。她辛苦生产将会给别人做嫁衣,而到了那个时候林容怎会允许她活在世上碍眼…… 不,不,这节骨眼上她还考虑这些作甚!她不是曾对菩萨承诺过么,只要皇长子能活下去,舍了她这条命也是愿意的。 哦!或许真是这样呢!林容冒着被太后发觉的危险来帮她,如何能没有所图?难道皇上当真认为她是真心爱慕皇上才会如此?皇上是男人,自己是女人,通常男人看不清楚的事情女人才会更明白。林容想要抚养皇长子,想要她的命,那就都拿去罢! 倒也恰到好处。 裴小怜闭上了眼睛。都说孕中多思,生产后也会出现胡思乱想的症状,她这是占全了。她满足而绝望地想着,如果真能换来小皇子的性命甚至他日后的前途,自己一死又有何不值呢。或许这是她的命,是她的命…… *** 若是林容知道裴小怜的脑洞这么大,她肯定会当场折回来照着对方的后脑勺抽两下子。 好在她这人的野心足够大,对裴小怜的心情之类小事懒得多想——在被李弘看做真正意义上的队友后她就将对方的下属当成了自己的下属,而绝不会将自己放在裴小怜平级的位子上。她始终相信,没有格局难成大事,裴小怜挑衅她、怀疑她,那都是下属不不听话,要提升管理手段而不是和下属计较。 很快,李弘拉着她从后殿角门出德音宫,将她交给了御前宦官后传了三道口谕。 其一,玉嫔生育皇子有功,册封贵嫔,并追封其过世的父亲为悯安伯、母亲为三品顺人。 其二,将南书房案卷奏折等搬到德音宫主殿,另请觐见的外臣由御前宦官接引入德音宫面圣。 其三,丽贵嫔放诞无礼不敬皇后,着禁足毓秀宫思过,非诏不得出。 “皇上,第三道旨意你应该改改。”林容当场提出了反对:“我不敬皇后是真,放诞无礼又是哪里得来?我端庄敦厚贤良淑德,堪为后宫表率,你怎么能这样说呢?” 李弘听了连忙赔笑:“你说的是。常喜,快把那放诞无礼四个字删了。” 常喜:…… 不论怎样,皇帝的口谕很快传了下去。丽贵嫔被送回毓秀宫后紧锁宫门,按着禁足的规矩,不单她出不来,外头人也不准探望。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就在满宫人的眼皮子底下,被关在落玉堂里思过的是毓秀宫的大宫女南乔,真正的丽贵嫔从一开始就没离开过德音宫。她换了一身御前女官的衣裳将主事的高堂设在了一间原本用来藏书的阁楼中,余下领了差事的人们都不敢怠慢,按着她的吩咐将小皇子所用的器物一件一件搬到她面前,年过半百的许御医也不准备睡觉了,领着下头人满头大汗地忙碌起来。 看着众人有条不紊,林容暗自松一口气。她明白,这样做不过是最后的尝试,她的努力或许不能改变什么。但她上一世经历过无数次的绝境,比常人更明白“尽人事听天命”的意义,无论成与不成,她不单都能够接受,而且已经做好了准备。 若是不成,她应当帮助李弘做好应对朝臣立储的准备;若成了,她也应当提早谋划,从查证的过程中寻找凶手的蛛丝马迹,让对方为这件事付出代价。 在他们费心查验之时,德音宫外的波澜也渐渐地翻涌起来了。玉贵嫔产下皇子后,母子两人齐齐病危,连皇上都不顾战乱危情、将书房搬到了德音宫昼夜陪伴,可见事态严重。满宫的主子们不免私下窃语:若是裴氏这贱人就此没了还好说。否则就凭皇上对她恩爱至此,又是皇长子生母,将来哪里还有别人站脚的地儿! 清和园里一心操劳政务的谢太后在当天就得到了消息。她身居高位的日子久了,对裴小怜这样的最是厌恶,听了下人禀报后就砸了一件玛瑙花樽,恨道:“哀家不在宫里,皇帝竟也敢胡来了!裴氏没能生下一个健康的皇子,按着家法论罪都不为过,还敢狐媚了皇上,耽搁皇上理政!” “可不是,咱们大夏国百年基业,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胆敢歪缠着皇上把书房搬过去的!”肃霜附和着道:“凭她是什么皇长子的生母,就看她做出来的事,治个狐媚祸主的罪过,三尺白绫了结了,朝臣么绝不会说什么的。只是,这贱人虽死不足惜,太后娘娘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