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5月2日 星期日 晴天 有人说,年龄是每个人都不可逾越的鸿沟。在我十八岁的世界里,谈这些未免有些为时过早。但既然老生常谈了这么久,可见有他的道理。 我的心理年龄是一个老者,拥有着固执守旧的思想,不愿改变自己坚持的东西。 在烧饼店里,田文凯问我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觉得将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凝视他半天哈哈大笑:“你这问题问的,好像我必须成为一个很厉害的角色是的。” “你这女的,还真不会认真说话,我想知道你再过两年高考想去哪个城市?” “北京吧,本来想去省会来着,但我心高气傲,野心勃勃,应该会去北京。不过我还没想好,那么远的事情谁会去想。”我装作不在意的搅动着自己面前的鸡蛋汤。 看他有些失落,又赶忙补了一句:“当然,一辈子在咱们的小城也不是不可能。” 这是我们在校门外第一次单独见面,少了安小晴的聒噪,王冰的见解,袁胜仁的帮腔。 我俩都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来聊,些许尴尬,更多紧张。 我鬼鬼祟祟的一直朝周围看,生怕碰见认识的同学或者七大姑八大姨。 一男一女的青春组合,很容易让人想歪。 “有一天你总是要嫁人的。”他随口说一句。 “我就嫁这里,哪儿也不去,我恋家。”我继续很随意的说。 “我看过你画的画,还有上次美术课做的,手挺巧,那个小房子也做的惟妙惟肖。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建筑?” 我用纸巾擦擦嘴,打了一个饱嗝,开心的问:“这个问题我怎么这么耳熟,难道你不喜欢?” 田文凯没有回话,他只是认真的点着头。过了一会儿才说:“咱们这个小城没有天文馆,没有科技和图书馆,更没有什么登山望远的地方,有些荒凉啊。”田文凯发出感慨的说,“要不然,咱俩还能去这些地方约会聊天。” 我更正他:“别,声明啊,这可不是约会,是你说让我给你补古文我才出来的,要是这样我走了啊。” “好吧好吧,别生气,下午去我们这唯一的公园给我补课。”田文凯生怕我牛脾气上来真的一走了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口误。” 我一个女生,被一个练体育的大小伙子整的有点手足无措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那个,没事儿,咱们走吧,去学习。”我挠着头缓解尴尬的说。 谁知田文凯从出了烧饼店的门就一直在笑,直到我们坐在高台旁工业城的小亭子里还在笑,这让我很费解。 “为什么不去公园,来这里。”田文凯随我坐在长廊里问。 我一边从背包里掏书本一边认真的回答:“没什么,你不觉得这里很祥和吗?要么是锻炼的老太太们,要么是下象棋的老头们,比公园里热闹多了,你瞧瞧那些粗壮的树,开的正盛的药材花,不同种类的各种植物,安静中透着热闹。” 他还是一直笑,眼睛随着我说的话看树看草,看老头老太。 我翻开语文课本,郑重其事的说:“笑什么笑,《兰亭集序》背过了吗?背一下。” 他的表情从偷笑突然就愣住,颤颤巍巍的举手道:“啊,那个,好像还没。” 我架起胳膊高高在上的问:“诶,还有本事在这笑话我呢,笑我什么。” “没没没,不敢不敢,你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好玩儿。”他拉我坐下请求,“学生会干部,能容我再背一会儿吗?” “少废话,赶紧背,差一句拿书拍你一下。” 让我得着一个当老师的机会,老师范儿还不是信手拈来?我把手里的书举起来准备好。 田文凯却从包里掏出水杯,余光偷瞄我的喝着水,他这种想逃避一秒是一秒的人我见得多了,就比如我哥。 我毫不犹豫的拿书拍在他脑袋上:“等什么呢?赶紧的。” “诶,我还没背你就打我,你这女的真是野蛮。” “背不背?不背还打你。”我又扬起手里的书拍下去,被他迅速的从手里夺了下来:“背,我背我背,你别学刁妇。” “你说谁刁妇?” “《兰亭集序》嘛,简单简单,王羲之写的,你说这个王羲之,不好好写他的书法,跑来写晦涩难懂的文章干啥。” 我怒目而视,叉腰要再次起身...... “好好好,我背。永和九年,岁在睽丑,暮春之初,会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契事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