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盯着紫竹林,要是柔儿再来,速报朕。” 沈芷柔刚走到思水轩附近,就见春儿面带焦急地候在路口。 春儿见到她回来后,脸色终于缓下来了:“娘娘到底去哪了,春儿等了许久没见娘娘出来就先回来看一眼,哪曾想尚仪局的女官来了,正在轩内等着您呢。” 沈芷柔闻言惊愕地问:“尚仪局不是专管礼乐起居的吗?宫内最近没有盛会,我也没有侍寝过,尚仪女使前来所为何事?” 春儿带着她从侧门进去,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回道:“娘娘难道忘了之前周昭仪说过新入宫的妃嫔还要再调教下吗?” 沈芷柔重新梳妆出来接见女官时,那人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她观察此人姿容清丽,脸上毫无愠色,感慨不愧是尚仪局的女官。 燕女官是皇后派来给新进宫的十位妃嫔讲课的女官之一,皇后的目的是要她们多学妇德,以免霍乱宫闱。 春儿打听到之前宫里本没这个规矩,但自从林宝林由宫女得宠一步步升上去后,宫女爬床这种事情屡发不止,皇后管不了皇帝要谁侍寝,只好事后来管这些新嫔妃。 皇后还规定教导期间妃嫔不得侍寝,便被大家扣上了善妒之名。 沈芷柔倒是很喜欢皇后的规矩,她巴不得在宫里当个默默无闻的小才人,要是她让燕女官不满意的话,岂不是可以一直不侍寝? 想及此,她脸上扬起了热情的笑容,对燕女官十分客气,引得燕女官对她的印象不错。 高门贵女一般在家便有名师教导,礼聘进来的宫妃往往看不上宫廷女官的才学,觉得被奴婢教导有失身份,认为是皇后在故意折辱她们。 但沈才人身上就没有那种傲气,她听说过才人为了奴婢与受宠的林宝林交恶的事情,今日一见发现她果如传闻中那般待人和善,是个宽厚主子。 燕女官对沈才人的欣赏很快就转为头疼,她不明白沈才人明明认真听了她讲学,为何最终写出来的策卷如此平白,毫无新意也看不出她的省思。 她在最基础的女德讲本《女论语》中随意选了“事夫”一节,让沈才人以此为题,这题目十分简单,但沈才人迟迟没有拿得出手的文章,她该如何向皇后交差啊。 她心中焦虑不已,目前另九位娘娘都可以正常侍寝了,唯有沈才人一直拖着不交文章,知道的人都说自己运气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为难沈才人。 沈芷柔也不是故意为难燕女官,虽说她是打算表现差点,但是写文章她真的不擅长。 以前家塾夫子布置的课业都是瑄郎帮她做的,她只需要誊抄一遍交上去就能获得夫子和阿耶的夸奖,久而久之她对课业便不上心了,因为凡事都有瑄郎帮忙。 她当年要是知道自己会入宫,宫里有个喜欢看嫔妃写策文的皇后殿下,她肯定头悬梁锥刺股,练出一手好文章来。 眼下燕女官苦恼地看着纸上那不算好看的字迹和瞎扯一通的内容,皱眉问道:“敢问娘娘师从何人,沈御史怎么会请这般庸才教导女儿呢?” 沈芷柔尴尬地笑着不答,家塾夫子是阿娘特意从周家请来的名师,她的两个妹妹被教得德才兼备,只有她是那个败坏师门名声的弟子。 燕女官暗叹一口气,决定帮沈才人勘卷,亲自指点她的策文,她指出一处疑点问道:“才人前面既说了要夫唱妇随,为何后面又说‘夫若尽忠,不能相随’呢?” 沈芷柔思考如何事夫时,不由得想到了瑄郎,笔下便无意透露了心事,她解释道:“若丈夫尽忠之后,两人便不再般配,那妻子自当要离开丈夫,不能妨碍他尽忠。” 燕女官凝眉思考一番后笑问:“若是妻子不一直陪着丈夫,那她又怎么看得到丈夫尽忠后的结果呢?更别提在一开始就离开他。娘娘说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存在,做文章千万别自己把自己套进去了。” 这番回答如同一道霹雳,把沈芷柔脑中的哀怨纠结都击碎了,她恍然大悟,意识到她与瑄郎之间并不是死结。 瑄郎既然一心忠君,那她就默默地陪着他,直到走到再也跟不下去的那步,夫唱妇随不外如是,不一定要像以前那样形影不离。 想明白了的沈芷柔心中痒痒的,想见瑄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