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入宫。” 春儿闻言脸都垮下来了,环顾左右见后悄声说:“小娘子,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奴听闻圣人在位十三年,年年都要召新人入宫。这后宫的嫔妃这么多,而圣人只有一位啊,小娘子怎么还笑得出来?” 沈芷柔也知道圣人好女色,但她又不是为了圣人入宫,后宫佳丽如云与她何干,她还巴不得圣人不知道她,这样她就能与瑄郎默默相守一辈子。 春儿见她悠然的模样,暗叹小娘子还没长大。 沈家有出身高贵的娘子管家,那些地位卑微的小妾翻不出什么浪,以至于小娘子被养得单纯了些。 可自古以来后宫哪有太平日子,圣人既好色,小娘子这般出众的容貌又怎能不被争宠的嫔妃妒忌? 明德十三年六月,圣人礼聘了十位女子入宫,沈芷柔便是其一。 入宫前,沈周氏叮嘱她往后都要谨言慎行,切莫意气用事,有事去求周昭仪,她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照顾她。 沈芷柔看着阿耶阿娘脸上不舍的表情,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之意,但更多的是即将于瑄郎重逢的喜悦。 马车穿过鼎沸的人声慢慢驶向皇宫,路上她透过帷裳把这番热闹的景象记到心里。往后余生,除非皇帝驾崩她无子,才有可能出宫为尼,重见这民间烟火。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在了金顶朱红的广德门外,一声尖细的声音传来:“请沈才人下车。” 皇宫看上去巍峨庄严,两旁高高的红墙挡住了里面层叠的宫殿檐角,她心中半是忐忑半是欣喜地跟着这位内侍穿过长长的宫道进入后宫。 瑄郎,她来了。 忽然,风中传来了啜泣声,她和春儿忍不住顺着声音望去,发现一位衣着打扮不像宫女的人跪在御花园门口。 内侍见状解释:“昨日林宝林冲撞了皇后殿下,所以被罚跪御花园。” 宝林正六品,才人是正五品,沈芷柔与被罚跪的人只隔了一品,见到她如奴婢般跪在人来人往处,不由得有种自危的寒意。 正当这般想着,内侍已经带她们来到了留仙殿,这是周昭仪的宫殿,殿门外的宫女唤他“张公公”,原来他是昭仪的首领太监。 周昭仪挂着端庄亲切的笑容与沈芷柔寒暄一番后,又询问张内侍路上可有波折,听到她们遇上了林宝林,嘴角微微下垂。 她告诉沈芷柔,近日来皇后心情不好,宫中妃嫔都提心吊胆,生怕被皇后惩戒。 见沈芷柔面上有害怕之意,又展颜一笑让她安心,新人进宫后还得调教一番才能侍寝,让她暂时不用怕被皇后惦记。 沈芷柔一听,好似明白了什么,林宝林莫不是昨夜侍寝了,今天才被皇后罚跪? 周昭仪没有多说什么,又让张公公送她去玉福宫西偏殿思水轩,目前主殿无高位妃入住,唯有林宝林与她同住此宫,在东厢房昕雪苑。 张公公把她们送到思水轩后便告退了,里面已经站着两位宫女和两位内侍,见她们一行人进来立刻行礼,请沈芷柔赐名。 春儿摆起大宫女的架势,询问他们四人的来历。 得知只有一位姓陈的内侍是老资历,伺候过太妃,其他三人都是新人,还没伺候过主子。 沈芷柔没有改他们的名字,这些人入宫后便难见父母,若无恩赦只怕是要老死宫中,留着家里给的名字也算个念想。 待春儿安排好了他们的职责后,她把新人内侍朱环叫进内屋,想套出瑄郎的下落:“我不喜欢跟过别人的奴婢,若我想换掉陈内侍,你可有推荐的新人?” 朱环小心翼翼地回话:“奴婢进宫六月了,略微认识些新人,不知沈才人想要什么样的奴婢?” 沈芷柔道:“要识字的。”她知道普通百姓家会识字的人都少见,何况是宫中内侍。 朱环闻言摇了摇头,为难地说:“奴婢认识的内侍都是穷苦人家出身,不过奴婢可以问问在习艺馆侍奉的内侍愿不愿意来此,但恐怕得花点钱打点。” 沈芷柔见他没说到重点,提醒道:“罪奴里也没有会识字的人吗?” 朱环眼睛一亮,“上个月有位状元郎被罚入宫中”,但又摇头,“他身子还没好,又是圣人钦点入宫的内侍,恐怕不能服侍才人。” 沈芷柔一听瑄郎病了,忙追问病因。 朱环眼中有点诧异,“那人只是刚受刑不久,身子还在恢复而已,若他能熬过来便没有大碍。” 春儿见主子失态,连忙赏钱打发朱环退下,随后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盯着沈芷柔。 沈芷柔知道她在想什么,先前她装出对陆三郎死心的样子骗过了阿耶阿娘,让他们放心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