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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2 / 2)

,“这是我与齐妹妹的事情,娘亲不必多言。”

齐蔚却轻轻推开钟寒集,向钟夫人等人行礼,道:“我爹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自小不守规矩惯了,长辈定的事,我若不肯,我爹也管不了。寒集哥哥,谢谢你对我的一番好意,但我实在无力承受。”

说罢,她穿过罗帷,自顾自离去。

“齐妹妹……”钟寒集紧追了去。

钟夫人看着那俩孩子,猛然拂落了杯盏,“父亲,瞧瞧你给寒集找的野丫头。”

重重暖帘后,满头白发的钟铉却道:“对孩子置什么气?担心那丫头进门,你压不住?”

被捅破了心思,钟夫人敷满珠粉的脸上愈发不快。

钟铉又道:“这丫头是一道坎,寒集若拿得下她,也算他的本事。”

“寒集拿下她,岂不是家宅不宁……”钟夫人说着,钟如雪忽然在她手臂上点了点。钟夫人顿时噤了声。

家族原本只是万雪国的臣,可如今,钟铉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钟如雪嫁给有万里钱庄撑腰的江筵。大哥钟寒世已经前往魏远国,二哥钟寒瑞在家中广涉产业。弟弟钟寒集恐怕也很难像过去一样,做个逍遥子弟。

钟寒集还以为齐蔚只是祖父给他选的媳妇,却不知“齐蔚”早就变成了祖父给他的考验,探他深浅,试他可否入局。

另一头,钟寒集追着祖父给的“考验”,数次伸手想拉她,但都被躲开了。他叫一声“齐妹妹”,齐蔚便回一声“寒集哥哥”。

小时候齐蔚对他都是直呼其名,这次一见面,齐蔚便叫“寒集哥哥”,语调上扬,像齐蔚一贯的欢乐模样。钟寒集听一遍,心跳就漏一拍。

可钟寒集明白齐蔚这么喊,是何含义后,再也高兴不起来了。他比齐蔚高了一个头,手掌能轻松锁住齐蔚的脖颈,此时,却好像被齐蔚欺负得凄凄欲泣。

齐乾见他们俩的样子,就知齐蔚干了什么。

“还真成不了……”齐乾暗想。

他们来钟家之前,钟铉给齐鲁写了信,意思是打算把两个孩子的亲事再提上日程。齐鲁让齐乾给钟铉带回信,齐乾转头就划开火漆看了个干净。

那俩老狐狸一拍即合,认为孩子们都大了,是该把大事办了。齐鲁甚至说,成亲后,小夫妻头一年可以住钟家,但后面得两头跑,半年半年待。还说蔚蔚生了孩子,必有一个姓齐,由齐鲁教导。

齐乾舔着后槽牙,心想老爹这算盘打得可真溜。

他不觉得这事容易成,于是压了信,先让齐蔚和钟寒集处处。那小子虽不是齐乾心里的最好人选,但也挺讨人喜欢,要是齐蔚也能看上,倒是解决了齐乾的心头大事。

在那个男妓出现之前,齐乾觉得说不准能行,可那男妓突然冒出来了,这事便玄之又玄。

昨夜齐乾听见风声呼啸,想起睡前齐蔚说屋里闷,把窗开了。他担心齐蔚忘了关,起身去查看,却发现齐蔚压根没睡着,一直翻来覆去。

把齐蔚扣在家的这一年多,她有一半的夜晚,都是这样辗转难眠。

她有本画册,上面画了许多的“齐蔚”,她睡不着时,便盘腿在床上看。后来齐默打翻了汤,把那画册浇了个彻底。

齐蔚虽没怪侄子,但亓箬说,她偷着哭了好久。齐乾试着复原画册,可怎么都不行,那画功远非寻常,齐乾临摹都临不像。

齐乾不情不愿地承认,齐蔚眼光太高,看中的人就像那些画一样,此间独有,无可比拟。

但……齐蔚身在其中,未能看透。那人背负千山万仞,他若有真心,便不该殃及齐蔚。

散宴后,齐蔚非要绕道回客房。

齐乾没奈何,只得依着。冰场在山下,他们的客房在从下往上数的第六栋,齐蔚跑上了第七栋,再下去。

路过一间竹屋时,齐蔚忽然加快了脚步,边走边仰起头。是哭了。

齐乾打量了一圈门口站着的军士,又看见亓箬让他们随身带着的瓶瓶罐罐出现在那竹屋的石阶上——已经覆上一层薄冰了。原来齐蔚一大早,赶着把这个抱给男妓。可惜人家不领情。

齐乾快步赶上齐蔚,轻轻搭着她的肩。

齐蔚闷进哥哥怀里,哽咽道:“他在怪我……一定是怪我了。”

“也可能是有新欢了。”齐乾说。

齐蔚猛然仰起头,隔层水雾盯着齐乾,“你胡说八道!”她狠狠踩了齐乾一脚,转头跑了。

这一脚可不像小时候,大姑娘踩得又准又重,让齐乾疼得咬牙,“这个死丫头。”他踮着脚后跟,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忍了片刻,忽然对暗处道:“寒集,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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