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的上一层,除非获得允许,在场也就只有几个人才能上去。
骆易看起来也没办法让陆衡也下来,他被另外的人灌了几杯酒,看上去也有点晕了。
纪惜时倒也不可惜,来这里听了很多八卦和内部流传的消息——怪不得他们都喜欢办派对,这是个很大的信息获取源,也适合进行社交活动。
温黛的视线扫过人群,忽然停留在某处。
她微微低下头对纪惜时说:“我离开一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这里人多,又在陆衡也和骆易的眼皮子底下,其余人想要做什么都得考量一下——虽然陆衡也没有明确地表现自己的偏向性,但还是不要冒险为好。
纪惜时就在一群少爷小姐眼皮子底下乱晃,从吧台这头吃到那头,倒是没有动饮品。
倒不是纪惜时酒量不好。
以前她想着尝自己调出来的鸡尾酒,有时候浓度高了还会晕、要麻烦店长送她回家,不过久而久之就锻炼出来了好酒量。
纪惜时单纯觉得看起来不太好喝。
过了一会儿,温黛还没回来,骆易倒是下来了。
“……衡少好像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小声对纪惜时说,“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他往四周看了看:“没人说你们什么吧?”
纪惜时说没有,顺便把手中的盘子递出去,刚烤好的牛排还香香的。
骆易愣了一下:“……谢谢。等一下游轮应该会启航,在近海逛一圈再回来,你们晚上急着回家吗?”
倒是不着急。
温黛住宿提前打好了假条…少爷小姐们爱玩,利波斯的老师都已经习惯了。
纪惜时抬头一看,压根没有陆衡也的踪影,只有其余几个男生混在一起:“少爷还真高冷。”
骆易:“…主要看衡少心情。”
他想说初中时候有衡少在场的派对可是非常热闹。但是话还没说出口,甲板上传来了话筒的蜂鸣声。
工作人员紧张地擦着额头,麦克风的声音在甲板上回荡:“不好意思,各位少爷小姐,游轮临时出了点故障没办法出航…转到隔壁那艘,已经都布置好了。”
“…怎么安排的,还会发生这种故障。”骆易皱了皱眉,忽然反应过来:“…温黛呢?”
纪惜时四处看了看:“她临时有事,可能去厕所了不知道要换船,我去找她。”
骆易不方便跟着一起,他说自己在旁边的登船口等着。
纪惜时逆着人流小跑进一层船舱,她推开厕所的门,空荡荡的,温黛不在这一层。
发出的信息没有人回复,电话也无人接听,纪惜时担心温黛又在这种地方被谁针对,她搜寻的脚步更快了一些。
不过,温黛当时看到了什么,为什么突然离开呢?
可她是主动走的,也就是因为那样纪惜时才没有多问——就算是朋友也有自己的秘密。
骆易说这艘游艇上没什么不能接近的地方,毕竟就是个供给少爷小姐们开派对玩乐的地方,她一个个房间试探着推过去,都没看见温黛的身影。
穿过长廊,只能听见属于自己的脚步声,纪惜时拉开最后一间的门。
她看到好几个蒙住脸的男人,房间里充满着刺鼻的烟味,听见开门的声音,里面的人缓缓扭过脑袋。
像是放慢了的镜头,纪惜时心头一跳。
在场的人中只有他没有遮住脸,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痕贯穿了左眼,烟雾缭绕中,猎鹰一样的目光锁定了她。
纪惜时脑中的警铃瞬间炸响,像是被捕食的猎物一样动弹不得。
……温黛没找到,看见了一堆雇佣兵。
被捆住手扔进房间的时候,纪惜时有种阅历颇深,再碰见这类事情,内心已经足够平静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看见房间里的陆衡也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拉着纪惜时过来的男人随手一推后将房门反锁,纪惜时蹦了两下才稳住重心。
好不容易站直,她又蹦到床边,床上的陆衡也迷迷糊糊的往被褥中钻了钻,不像是被绑架、反而像是安稳地睡了过去。
纪惜时往旁边桌上一看。
杯子里面还有些残留液体,底部一些细小的粉末沉淀。
好像是安眠药。
剂量不大,但陆衡也尚未梦中清醒过来,被纪惜时用推醒的时候,眼中还有些许朦胧的睡意,这大抵是个好梦,梦与现实的界线有些模糊了,睁开眼时对上了纪惜时的目光。
纪惜时清楚地在陆衡也眼中看见了迷茫,是那种大脑还没启动的茫然。
纪惜时顾不上要照顾他的情绪了,艰难地低头用额头撞了少爷一下:“陆衡也,别睡了!”
再睡下去被撕票了都不知道,现在起码人还没走光,应该还能反应的过来。
但这句话显然没进少爷的耳朵,他缓缓眨了眨眼眸,弓起身子往被子里缩。
悲惨的是,纪惜时感觉到了船身的晃动。
纪惜时:“……”
这下真不行了,她总不能跳海游泳回去吧。
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夜间用这个速度行驶并不太安全,但劫船的人显然破罐子破摔,并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