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来亨看着眼前的情景,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这个姓徐的马贼是疯了吗?他们可是范家的私兵,身契和家人都在范家手里,怎么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动手杀人?
范来亨无法理解,但是看着周围已经倒在血泊中的护院们,以及凶手们手中还在滴血的长刀,他非常识趣地举起双手表示不予对抗。
“是不是之前的下人有什么冒犯?还是刚才我给先生们准备的礼物你们不喜欢?”范来亨笑容亲近,似乎是在和好友聊天,完全没有看见身边已经血流满地的惨状一般。
徐一郎提着刀哈哈一笑,面容狰狞:“还没有感谢范君呢。今天的礼物比上一次的好了不少,死的时候也更加有趣一些。”
范来亨控制着自己的愤怒和恐惧:“我的人呢?”
徐一郎肆无忌惮:“当然也死了。”不管是范来亨的贴身小厮,还是被送来伺候他们的女人,总之只要是北安人,都死了。
贤野博俯身将还在惨叫的一个护院脖子割断,脸上的血迹也不擦拭,就笑嘻嘻地走了过来:“范公子,你别怕,我们不会动你,但是其他人就没有办法,只能去死了。”
范来亨觉得脑袋嗡嗡叫,根本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这,这到底是是为什么?”
徐一郎和
贤野博都用猫看着爪子下老鼠的眼神看着范来亨,觉得眼前这个惊慌失措又非要装作从容无畏的范来亨很有意思。
就在这时,其他几个马贼从屋外闯了进来,对着徐一郎并腿低头,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说了一大串话。
徐一郎板起脸,同样回答了一大串发音古怪的话,其他几个马贼立刻又提着刀跑了出去。
范来亨的眼睛越睁越大。
东昊话!
范来亨曾经跟着范家商队走过一次去东昊的走私线路,和东昊商人打过交道,虽然听不懂这个人说的是什么内容,却能够分辨出来这是东昊话。
这么说来,这些人根本不是他一直以为的范家私兵、关外马贼,而是东昊人!
可是他们是以范家下人的名义从云州一路进入上京的啊。
也是他那个目前在范家地位仅次于家主的庶出大伯范凤芝亲自安排到范家农庄上的。
祖父和范凤芝想干什么?他们知道这些人是东昊人吗?他们默认了让这些东昊人来杀他?
范来亨的心脏被恐惧紧紧捏住,几乎不能呼吸。
徐一郎看了他一眼,嘿嘿笑着走到了他的面前:“范君,你不用这么害怕,刚才贤野说了不会杀你,并不是骗你的。”
范来亨苦笑:“就只是不杀我一个人?”
徐一郎满意地看着他,点头道:“范君你确实很聪明。”
范来亨几乎要闭上眼睛,呻吟一般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范家这片庄子上有多少人?知不知道,今天园子里有多少家公子千金?知不知道,如果他们都死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甚至风暴?”
这片农庄中千百佃户也就算了,但是那些被姻亲送到范家园子里来避祸的子弟,全都是在各家比较受宠的。
其中除了褚仙玉这样现任阁老的嫡孙女之外,还有不少官员子女,就算是商贾家庭,也都是富甲一方、人脉广阔的商贾!
如果这些子弟惨死在他们范家园子里,且不说范家能不能承担他们父母的恨意,就连朝廷都不会忽视这种惊天大案。
这些东昊人就算是疯子,也应该知道,赔本的生意做不得啊。
徐一郎笑眯眯地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要这么做。”
范来亨愕然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范君,让你活着,你也是有任务的。”徐一郎把血淋淋的长刀插在地上,双手交叠按在刀柄上方,盯着范来亨说。
别说,长刀的长度倒是正适合他这样的矮个子这么做。
范来亨背心一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他不按照徐一郎他们说的做,完不成任务,他就活不下来呗?
“但不知我应该做些什么?”
在徐一郎凶残的目光下,范来亨只能选择妥协。
徐
一郎满意地点头:“范君,你很聪明,这样很好。”
“记住,明天不管是谁来问你,你都要说,是北安励王秦行烈带领他的求死军,冲进庄园,把所有人都杀了个干净。明白吗?”
范来亨耳边如同炸响了一声惊雷,终于明白了这些人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是什么目的。
原来他们是想要嫁祸谋害秦行烈!
“记住了吗?求死军,秦行烈!”贤野博跟着重复了一遍,把长刀搁在了范来亨脖子上,刀锋散发的凉意犹如实质,吹到范来亨的肌肤上,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
范来亨张了张嘴,感觉到嗓子发干,只能发出一声嘶哑的“记住了”。
窗纸泛起艳色,徐一郎嘿嘿笑道:“火已经点了起来,外面看到火光,我们的人就会进来支援。到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做。”
范来亨苦涩地说道:“请您吩咐。”
……
褚仙玉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