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盯着范来亨,不知道他会如何报复林君庭。
范来亨盯着林君庭看了好大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你倒是有担当!只是不知道,当你真正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义正辞严,一脸正义?”
他往后退了几步,让开了道路,“仙玉表妹身体不适,那就回去好好休息吧。”
褚仙玉深深地看了林君庭一眼,低下头,扶着两个丫环匆忙往外走。
范来亨又叮嘱了一句:“仙玉表妹,这里是农庄,你可要跟你的人说好,不能乱跑。否则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不懂规矩的粗人,冒犯了她们就不好了。”
褚仙玉的背影一僵,最后还是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出了花厅,身影消失在了纱帘外。
范来亨又换上了他常见的那副笑脸,对着花厅中的众人一番安抚问候,花了小半个时辰,才把众人一一送出了门外。
在他忙碌着善后的时候,林君庭就一直安静地站在边上,一语不发。
直到花厅中再没有其他人,范来亨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林君庭:“你刚才说,你愿意承担所有责任,让我发泄心中的不满?”
林君庭点了点头。
“希望你不要后悔。”范来亨淡淡地说了一句,就让人把林君庭送回了他暂居的房间。
房门砰的一声被下人用
力关上,狭小的房间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林君庭没有点灯,而是静静地站在窗边。
隔着半开的窗棂,望向黑沉沉的夜色,他终于放下了今晚一直维持的架子,用力一拳砸在了窗台上,发出了闷闷的一声。
从掌根传来的疼痛让他心中好受了几分。
心底翻腾的屈辱、难过、愤怒像是无边无际的大海,早已经把他淹没至顶。
然而现在的他能做什么呢?
果真就像范来亨说的那样,离开了礼国公府,他就什么也不是。
如果今天换成是顾昭处于他的位置,她肯定会有更好的处置办法,而不是像他这样强忍屈辱,最后还要向羞辱他的范来亨赔罪吧?
林君庭却不知道,他想着的顾昭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和他一样望着同一片夜色。
派出去充当斥候的小鹤一个个返回,向顾昭和几位白鹤禀报他们的发现。
“大人,我们去了范凤芝刚才招认的地点,在十几里外的荒滩附近,确实发现了多人活动的痕迹。”
“为了不惊动他们,属下们没有敢继续靠近。”
一次次的挫败,加上自己想象的可怕结局,让范凤芝万念俱灰,再也不试图隐瞒什么。
文先生和那三百东昊武士的下落,全都被他如实招了出来。
顾昭和几个白鹤站在一片残破空屋的房顶上
,这周围刚刚被仔细搜查过,发现已经很久没有了人居住活动的痕迹,不至于让人不小心发现他们的存在。
今天的月光很好,目光所及之处,全都笼上了一层蓝白色的轻纱。
夜风就像是控鹤司一样,在别人沉睡时不眠不休,仍旧轻盈驰骋在这个庞大的庄园中。
树枝轻摇,荒草起伏,野外田径曲折,野花间杂在草丛中,荡漾晃动。
一切都温柔得像一场梦。
顾昭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静谧。
“做得好,派人在周围安排下监控。那些东昊武士已经是惊弓之鸟,若是骠骑营来的时候动静被他们发现,他们肯定会四下逃窜。”
顾昭负手而立,月光把她的脸映照得更加白皙了几分,那身平时看起来锋利得有些咄咄逼人的彩鹤服也柔和了许多。
“你们这队人马的任务就是,控制他们周围的通道一刻钟!保证不许任何一个东昊武士逃走!”
“齐泗,你能不能做到?”
齐泗和沈蔚已经得到通知,从密道赶了过来。
现在控鹤司在这里的人手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人,顾昭索性就把三百人调给了齐泗,让他去埋伏在东昊武士居处周围。
齐泗挺胸应了一声:“大人您尽管放心,但凡有一个东昊贼子跑了,您就把我的脑袋摘下来!”
顾昭失笑:“我要你的
脑袋干什么?你给我好好干活,能不能一举清除这支队伍,就看你了。”
旁边的年轻小鹤迟疑了好大会儿,终于忍不住提问道:“大人,咱们的人手比那些东昊武士还多些,每个兄弟都身手不错,为什么不直接突入偷袭,把那些东昊人剿灭,却非要等骠骑营来?”
顾昭还没有开口,齐泗就啪的一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上:“你小子懂什么!”
其实之前齐泗得到通知后,急着从密道赶过来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就怕顾昭有这种想法,而他们王爷又太宠自家王妃,结果顾昭真的就带着和那些东昊武士相当的人手发起冲锋。
年轻的小鹤摸着自己的头,讪笑着问:“齐哥,我说的不对吗?这么大的功劳,咱们又不是自己拿不了,为何非要送给骠骑营一半?”
齐泗把手一举,小鹤吓得往后一躲,结果齐泗却只是做个样子,并没有再打。
“你懂个屁!咱们兄弟身手是都不错,但是那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