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云海和仲云棠,如果在北安,同族之人如果有着相同的字辈,肯定就是同辈兄弟。但是在东昊,却未必如此。
毕竟他们开始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文字都没有,还是在入北安进贡之后,才开始脱离蛮荒,直接把北安的文字全盘照搬,学了回去,才有了如今的东昊文化。
直到现在,东昊人姓名齐全的也只有一半,大部分女子和一些贫贱出身的男子,都没有自己的姓氏。
至于说贵族世家中,倒是人人都有姓氏名字,却不如北安那样,讲究字辈排行。
像仲云棠和仲云海,看名字像是兄弟,其实却是叔侄。
仲云海跟仲云棠不熟,他有记忆的时候,仲云棠就已经去了北安,常年不在家中。
仲云棠的事情,仲云海也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所以对仲云棠的崇敬之情,仲云海有是有,却不多。
但是当他听见云从吉羽说,他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仲云棠故意谋害的时候,那种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恨意,却比之前的崇敬要强烈千百倍!
顾昭心中一哂。
仲云海年纪幼小,性格又被养得蛮横骄纵,本就没有什么养气功夫,现在突然遭逢大变,心中憋着的怨恨亟需发泄。
之前他看着顾昭的眼神就已经充满了嫉妒和不甘,却被顾昭装模作样,把他的那些扭曲念头噎了回去,心里的阴火只会更加浓烈。
这会儿听见有人揭发,说他所经历的这些痛苦,全都是仲云棠暗害他造成的,他哪里还会有那个定力去分
辨真假?
这个时候的仲云海,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把所有怒火和怨恨倾泻到仲云棠身上,至于后果,他根本就不会在意。
仲云海这一嗓子,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仲云海双目通红,声音几乎撕裂,“你前脚来,后脚那北安厉王就出现,挟持着我,给我下毒!”
“他给我下毒的时候,你就那样看着,带着那么多士兵护卫,在下面眼睁睁地看着!跟他说着废话!你根本就没有想救我!”
“要不是我的先生不顾生死,拼命偷袭把我救下来,只怕当时我就要死在北安厉王手里了!”
“我昏迷不醒,随时可能死去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去了军营!”
“祖父昏迷,我也昏迷,所以你迫不及待地去军营,抓紧兵权,对不对?”
“只有先生陪在我身边,守着我,陪着我……”
“这仲家原本是我的!是我的!”仲云海哭了起来,“祖父从那么多人当中挑中了我,他说以后的仲家就要靠我来支撑了……”
“可是我现在成了废人!仲云棠,你真狠心啊!”
“你勾结那北安厉王来害我,你为什么这么坏?”
仲云棠目瞪口呆,几乎要以为这个仲云海是别人假冒的了。
否则为什么只是半天不见,这个仲云海就突然对自己恨之入骨,一口咬定是自己把他害成这样的?
这些根本就没有影子的事情,为什么这个仲云海却说得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就在仲云海不
解的同时,仲帅府中的气氛却发生了改变。
之前仲云棠这边的士兵和护卫,都十分确定地认为云从吉羽的这些指责全都是编造的,是对仲云棠的污蔑陷害;
但是仲云海出面之后,很多人的态度都明显有了变动,看向仲云棠的眼神也变得写满了猜疑。
仲云海在仲帅府可是生活了五六年,他在仲客巍面前得宠的程度,谁都能看得出来。
仲云棠却是刚刚抵达斗川关数日,认识的人全都是仲客巍交给他的。
他有些名望,却没有坚实的基础。
仲云海这番话,却把仲云棠原本就不厚实的基础又削弱了几分。
仲云棠感觉到有些不对,环顾四周,就发现了身边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变化。
他心知不妙,如果这些士兵和军官真的相信了这个谎言,以仲客巍在这些士兵心中的地位,他今天说不定就要死在这里了。
仲云棠连忙呵斥道:“云海,你不要被别人骗了。刺杀七叔和你的,都是北安厉王秦行烈,我哪有本事去驱使他?”
云从吉羽却已经冷笑起来:“云海都已经出面指证你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仲云棠眼角余光看见周围的军官们面色变幻不定,心中焦急起来,刚才那种镇定从容的气度全都不见了。
他厉声喝道:“云从吉羽,如果不是你指使秦行烈刺杀七叔,七叔又怎么会遇刺之后,立刻派出军队包围云从家?之后更是下令将你们这些叛贼诛杀?”
“你现在不过是想要趁着七叔
重伤,故意污蔑我的清白,好让仲家无人率领,你们才好趁机作乱!”
云从吉羽看起来比他还气愤:“呸!你可真会颠倒黑白!”
“我与仲帅相识数十年,彼此惺惺相惜,在斗川关更是合作无间,早就互相引为知己。”
“仲帅遇刺之时,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派军队来保护我云从家上下的安全,在你嘴里,却说成了是来害我一家?”
“仲帅在那个危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