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千骑兵的战斗力和战斗意志比刚才那四千步兵要强烈得多,但是,他们所面对的是求死军。
还是秦行烈亲自率领的求死军。
这使得他们的战斗努力只是徒劳。
秦行烈冲锋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够抵挡。
他的长枪又重又快,像是一条恐怖的巨蟒,将胆敢挡在他前方的任何人都一口吞噬,毫无例外。
熊本承志被绑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族中最精锐的骑兵被摧枯拉朽地消灭。最开始的时候还满腔愤怒,到最后却只剩下无力和绝望。
“这就是励王吗?”他双目无神,摇摇欲坠。
以前他总觉得那些关于励王和求死军的传说太过夸张,不过是以讹传讹。
如果他们的熊本旗精锐和求死军进行决战,最起码也能打个平手。
现在事实就在他眼前,他引以为傲的熊本旗精锐在求死军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熊本承志突然大叫起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为什么明明最开始已经安排好的一切,突然之间就变了!
进攻石城,里应外合,重兵出击,势在必得……突然就变成了被人设计,父亲枭首,狼狈而逃,全军覆没!
这一切,全都是从易兰素香今晚出现开始的……
“易兰素香!易兰素香!”熊本承志将这个名字反复在唇齿间咀嚼着,仿佛在咀嚼着易兰素香的血肉。
此刻的石城之中,正是中元节最热闹的时分。
锣鼓
喧天,香雾缭绕,所有人都虔心诵经,为自家祖先和去世的亲人乞求超度解脱。
在这种气氛下,偶尔有少数人听见城外远远传来的炮声鼓声喊杀声,也没有人放在心上。
陆启在城墙上静静地等着,感觉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直到远方火把摇曳,一支骑兵小队跑到城下,隔着远远的距离用火把上下左右各自晃动了三次,陆启的心才一下子落到了实地。
这是他们跟励王约好的暗号,表示已经全歼东昊军队,大获全胜。
即使如此,陆启也不敢掉以轻心,仍旧让邕州兵在城外驻扎,以防还有漏网之鱼摸进石城。
捕快班头带着人手,开始往城外的邕州兵驻地运送劳军物资。
陆启这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酸疼——他在城墙上站了好几个时辰,生怕何县尉保证的诱敌之计失效,东昊军队会冲入城中。
他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着城墙,终于能够长出一口气。
胖随从跟着他一起坐了下来:“大人,这一次,您可是立了大功啊!”
陆启笑了笑:“诱敌之功在何县尉,歼敌之功在将士,我只是站在这里从头看到尾而已。”
胖随从不赞同地反驳:“大人,您也太谦虚了。这运筹帷幄、全局指挥的功劳,一点儿也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差!”
陆启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何县尉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他是如何诱敌的,也不知道他现在平安
否。”
胖随从撇了撇嘴:“大人,您以为所有人都跟您一样啊?在这城墙上守着有多危险,谁不知道?万一要是计划失败,第一个面对东昊军队的就是这里。”
“依我看啊,那何县尉就是怕了,才会找了什么诱敌的借口,一晚上都没有出现。”
他还想再说什么,陆启却一个巴掌就抽到了他的脸上:“你给我闭嘴!”
胖随从被这一巴掌打得愣了,捂着脸呆呆地看着陆启。
陆启虽然出身贫寒,但是一直都是温文儒雅的样子,说话都很少高声大嗓,更别说出手打人了。
他跟着陆启这段时间,也不止一次犯过错,陆启都没有发脾气,而是耐心地纠正他,告诉他应该怎么做。
这一次竟然动了手?
陆启转过头,看着一脸迷茫和委屈的胖随从,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是母亲给我挑的人,我一直对你十分容忍,但是这不等于你能对朝廷官员随意猜测,甚至污人清白。”
“这次诱敌歼灭的计划,从开始就是何县尉提出来的,他的功劳不可抹煞。”
“而且他之前已经三次亲自登上城墙,浴血厮杀,打退了东昊军队的进攻。”
“这样的英雄,你怎么能擅自臆测,说他胆怯畏战!”
“你知不知道,这种话要是传进了有心人的耳朵里,会引起多大的风浪?”
“如果让何县尉知道了,他只会以为是我授意你这么说的,把我当成敌人!”
“我之前与
何县尉的交往全都白费,我会失去一个得力手下,多一个强大的对手!你这是在给我招祸!”
胖随从闭紧了嘴巴,脸色通红,也不敢辩解,只是跪在一边,一动不动。
“这是做什么呢?”楼梯上脚步声响起,一只灯笼出现在两人视野中,提着灯笼的人不急不慢地向着他们走了过来。
陆启听出这是何县尉的声音,惊喜地跳了起来:“何县尉!你没事吧?”
何县尉走到了近前,他身上的衣衫没有一丝折痕,唇上的髭须整整齐齐,头发微微带着潮湿的痕迹,看起来是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