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行烈握着顾昭的手,满眼都是真挚。
顾昭心头一软。
元弗说过他的家庭,他娘冒着那么大的风险生下了他,他如果真的彻底把亲娘丢在脑后不念恩情,岂不是说明他生性凉薄?
那个绿腰是他娘要给他的房里人,顾昭无法阻止,更不愿意逼着男人去拒绝其他女人——如果他有心,自己就会拒绝;如果他拒绝,只说明他不想拒绝。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面前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嘴角的弧度缓缓绽放。
所以,她当初的选择才是正确的,成亲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有了这样一张脸,已经对得住她为元弗所付出的那些了。
秦行烈只看见顾昭对自己笑了,而且笑容越来越大,没有任何勉强的痕迹。这让他也松了口气,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他是真的不想让顾昭误解。
那个时候把顾昭推开,是真的害怕绿腰看见顾昭的脸,让母亲知道了顾昭。
三月三时,在落日别院中发现那些嬷嬷和侍女都带有宫中做派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她们都是母亲派来的,目的就是弄清楚顾昭的身份,然后把顾昭除掉。
所以秦行烈当时的反应才会那么激烈。
因为他还记得那几个试图接近他的无辜女子凄惨的下场。
——能够被称为妖妃,他那位生母,当然不是什么良善易与之辈。
四目相视,顾昭嘴角的笑
越来越大,她手掌用力,握住了秦行烈的下巴,一点点向他接近……
就在双唇将要碰触时,帐外传来紧促的脚步声:“大人,大人,出事了!出大事了!”
齐泗正在帐外值守,看到来人是平素很稳重的一个小鹤,便沉下脸问道:“出了什么事?”
“死人了!”
齐泗哼了一声:“死人有什么奇怪!”官员们可能会因为死人而大惊小怪,可是控鹤司的成员怎么能因为死人而失态?
“死了很多!场面很惨烈!还有我们的同僚!”小鹤每说一句,齐泗的脸色就凝重一分。
顾昭已经拂衣而起,迅速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到了门口:“走,去现场!你带路,一边走一边说!”
这可是御驾驻跸之所,如果出现了大型死亡现场,顾昭这个控鹤司高层怎么都要负担一部分责任。
万一要是死者当中还有重要人物,那控鹤司的责任也会随着加大。
顾昭必须抢在皇帝或者太子之前到达现场,了解更多信息,至少证明她没有尸位素餐。
秦行烈若有所失,却也来不及多想,立刻像以前一样,戴上他的宽檐帽,紧跟在顾昭身后,向着死亡现场赶去。
正当盛夏,本来就热,跑来报信的小鹤更是满头满脸都是汗,一边引路一边用袖子擦着脸和脖子,喘过气来,就对着顾昭介绍起来:
“在那边,河对面!有七八里
地!荒地里有个破庙,是咱们负责外围巡逻的兄弟发现的!”
顾昭愕然:“那可有点远了。”
守正帝的驻地位于龙游坡的半山腰,后面是山林,侧面有条小河。
小河对面七八里,那就是营地防御圈之外的地方,也只有控鹤司这些特殊部门才会把人手撒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巡逻。
“有没有派人去禀告卢女官?”顾昭让人去牵马过来,头也没回地询问。
小鹤摇了摇头:“属下一得知消息就赶了过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别人。”
顾昭露出了一点笑意,沈蔚搂住小鹤的肩膀拍了拍,表示赞赏。
卢女官对顾昭再友善,终究交情还不够。要是她手下的小鹤擅自决定把消息也传给卢女官,顾昭还真是不敢再要这种下属了。
顾昭骑上了马:“派人去告诉卢女官一声,让她有个准备。咱们先过去看看。”
小鹤骑着马在前方引路,几十骑如同风卷残云,冲出了营地,冲过了小桥,顺着人迹稀少的田间小路往前行去。
空旷的田野中没有遮挡,远远地就能看到一片灰黑色的建筑。
“就是那里!”小鹤用马鞭指着这片建筑说。
建筑周围全都是荒野草地,顾昭举手,示意大家停下。
“看,这些脚印。”控鹤司中不乏追踪的行家,沈蔚就是其中老手。
他一听顾昭的话,就领会到了其中含意。
小鹤说
这片建筑就是案发的破庙,而破庙周围早就没有了人来人往的道路,那么前方这些新鲜的脚印,很有可能就跟案子有关。
沈蔚跳下马来,带着人沿着脚印探查。
很快他就回来向顾昭禀告:“大人,这些脚印有些是入庙的,有些是从庙中离开的。大致统计一下的话,入内的脚印可以确定的有五个人左右,出来的只有两个人的。”
“从痕迹上来看,应该是咱们控鹤司专用的官靴留下的。”
“所以,这应该是咱们去巡逻的兄弟留下的。”
在场的人基本都明白了,应该是一个控鹤司的五人小分队例行到这片破庙中巡查,结果发现了庙中死了很多人,三个人留下监控案发现场,两个人回来报信。
顾昭手下的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