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云筱有些特殊,如果魔界作乱,你不担心魔君找到她吗?以你的功力,如果今日没有我协助你,恐怕还要再蹉跎上百年才能勉力破境,现在的你拿什么去和魔君抗衡?” 战神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直接说道:“我知道你在凡间时弟子无数,乃玉虚山掌教、师尊,被人称作当世剑仙,但如今你已洗尽铅华,红尘诀别,不如把那些当作是前世之事。现在,你是天宫的玉真仙君,入文渊帝君门下,一会儿我会让人带你去拜见帝君。” 战神八成是刚看过他简历,对他的背景如数家珍。 白玉真几乎是下意识看向我。 战神说:“云筱留下,我有话与她说。” “你们同在天宫,日后自有见面机会,去吧。” “玉真仙君,请随小仙来。” 娉婷的仙子为白玉真引路,他迟疑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战神说得也有道理,于是迈步出去。 我目送他到廊前,听到战神叫我,便不再看了,绕过屏风,踏入了他的视线中,刚刚发出声音的“师……”还未完全脱口,就感到眼前一阵旋转。 我从没有见过战神如此生气。他以神力将我拖拽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沉声说道:“跪下。” “…………”此等阵仗,我麻利地跪到他身前。 男人背脊压低,探身到我面前,说:“你和白玉真两个人合谋蒙蔽本尊,把本尊当成傻子耍弄,可还尽兴吗?平日里本尊宠着你、纵着你,岂料竟养了一只白眼狼!” 明明刚刚还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没想到白玉真一走他就变了脸。 “…………”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劈头盖脸说我,只觉得心中一阵委屈,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哭?好啊,你不是最擅长在本尊面前装乖巧了吗?” “……师……师傅……我……” “你还当我是你师傅吗?我是怎样对你的?你又是如何欺瞒我的?你想想你在天宫惹了多少事,本尊可曾责罚过你一次?” “你想干什么我都随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师傅……” “那个白玉真,他才是你师傅,你该管他叫师尊的,刚刚竟还要本尊对他和颜悦色,为他思量前程,你们也配……”男人露出病态,闷声咳嗽起来,原来那时他就已经窝火了,只是积攒到现在才爆发,“……你太令我失望了,逆徒云筱,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 “师傅!”明白过来他要说什么,我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扑过去扶在他膝头,“别不要我……我知道师傅对我好的,我不是分不清好赖的人,你真的错怪我了,起初我以为你因陶染的事憎恨我,后来又以为你对我心怀不轨,可实际上你忍让我的地方,还有为我做的牺牲和付出,远远超过了我所看到的。我现在还能活着……是师傅在文渊帝君面前保下了我,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欺瞒师傅了,我真的不知道……” 好在抱紧战神大腿已经是我的思想钢印,乞求原谅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但凡我稍微过一下脑子,再扑过去,都会显得虚伪做作,只会给他火上浇油。 他避开白玉真才责问我,可见还是拿我当自己人看待,当务之急,也别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人在气头上,说什么都没用,尤其是不能顶着他说。 “而且师傅,你别说这种气话了,多伤感情啊……”嗔怪着将他的话定性成作不得数的“气话”,先把事态降级。 听我话音不对,他眼一凌,我忙说:“师傅你千万不能再动怒了,都是我不好,刚刚你才经历了天雷,身上本来就有伤,惹师傅伤势加重,那我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一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师傅误会了,但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不管我……是你把我带到天宫来的,没有师傅,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就算师傅真的这么狠心,要逐我出师门,也该让我知道自己究竟错哪了,死也让我死个明白啊!” 看到我声泪俱下,言辞恳切,他有些缓和下来,面无表情,不再气愤,只是冷漠地说:“在人间,你在姚肃锦面前慷慨陈词,阐明你对科考的见解,本尊还十分赞赏,实则却是你早已洞察了本尊的心意,故意表演给本尊看,让本尊以为与你不谋而合……” “之后又表现出对本尊的种种支持,你如此热心地推动这件事,要本尊降低升仙的难度,不就是为了帮你的玉真师尊升仙吗?” “当你得知本尊会为他抵挡天雷的时候,是不是都要笑出来了?这些都朝着你的预期发展,你很得意吧?本尊堂堂战神竟被你一个小姑娘玩弄于鼓掌之间?” “…………”这都是哪儿和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