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鸟儿的神思拉了回来。 一众鸟儿纷纷跪伏于地,高呼:“参见君上——” 在此起彼伏的声浪中,凤君微微一动,有更多头发垂到前面,模样更像幽灵了。那藏在乱发后的眼睛,像是看着他们,又像没有看着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凤族诸人等到身子僵直得难受,也没听见凤君说话,或是有其他任何动作。 终于,耐心最好的凤翎也按捺不住了,只见他躬身又是一拜,“臣,凤翎恭迎君上出关!” 这一声,凤翎用上了修为,震得诸人气血翻腾,任是神思遨游天外也会被拉回来。凤君自也不例外。 “啊,抱歉,本君不小心打了个盹。还请诸位见谅,请起吧。”轻柔中有几分困倦的沙哑,虽是说着抱歉的话,语气却是三分笑意,七分慵懒,实是看不出她有何歉意。 “……”君上,十万年还不够你睡吗?! 被人称之为冰块脸的凤翎此时也忍不住抽了抽面皮。 “幽魂”凤君一边示意族人起身,一边将头发往后一撩。虽然整体还是乱七八糟,但露出脸来,总算是让那幽魂之像消失了。 凤君竟然是女的?凤桐小童子错愕地抬眸,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浅红色眼睛。眼前之人额上凤凰花清丽华贵,眉目却淡如烟雨。然而,让凤桐更震惊的不是父亲口中的英雄是女子,亦不是素淡眉目与周身矜贵的不相衬,而是那张脸,那是一张凤桐无比熟悉的脸。 “陵、陵光姐姐?”凤桐惊疑不定。 “陵光?”凤君眉头微动,“本君名讳幽篁,不是陵光。” “明明就是陵光姐姐嘛。” 凤翎眉头一皱,朝凤桐投去严厉的一眼,冷声呵斥:“凤桐!君上为尊,不可如此无礼!”训斥罢,他又朝凤君作揖:“禀君上,陵光与君上一样,是我族千年难出一只的火凤凰,许是有些相像,小儿年幼眼拙,辨识有误,还请君上恕罪。” “原是如此。” “是……是这样的吗?”凤桐疑惑地再次瞅了瞅凤君,像是明白了,但仍有几分不确定,小声嘀咕着,“确实有些不同。陵光姐姐额头上没有凤凰花印记,而且,她性子也寡淡,时常是没什么情绪的样子。不像你眉梢眼角都带着笑,还看上去没睡醒一样。” “凤桐!”凤翎沉下脸,凤桐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却也止住了话头。 “扑哧”凤君却是随意一笑,顺势揉了揉凤桐的脑袋:“小凤凰不曾说错,本君确实没睡醒。说起来,本君又有些乏了,准备睡个回笼觉,你们都退下吧。” 话音方落,凤君打着哈欠转身回了归云殿。 “……”殿外诸人只觉一群乌鸦自头顶飞过。 凤君回归,栖梧宫喜气洋洋。九重天上的掌命司却愁云惨淡,气氛有些沉闷。 司命星君捏着一枚玉简,一连叹了好几口声。玉简中是天君下的一道旨意,令掌命司为紫微帝君和勾陈帝君撰写下凡历劫的命格。 就在昨日,紫微帝君与勾陈帝君不知为何在玉清宫大打出手,毁了钦天鉴。这钦天鉴乃上古遗留的神器,可分阴阳、观群星,俯察天地之因缘。天宫若有未决之大事,历来都会开启钦天鉴推演一番,以测吉凶。此物于整个神族意义重大,损毁它,是重罪。 天君自然又急又怒,奈何犯事的两人——一个是统御北方诸星的紫微帝君,论资论辈,是他都要退让三分之人;而另一个却是自己最骄傲最得意的儿子勾陈帝君。这两人,一个不敢重责,一个不忍重罚,思来想去最后便象征性地罚他们下界历劫。 凡人命数天定,神仙下凡必会扰乱一些秩序。这就需要掌命司为下凡者撰写命格,将他们命运圈定在某一条轨迹之上,以减轻对周遭凡人的影响。 但是,给两尊大神写命格,掌命司的命格小仙们都犯了难。一则怕亵渎了两位帝君,二则怕帝君们对命格不满事后削他们一顿,连司命星君都不敢贸贸然下笔。 司命扫了一圈命格小仙们,众小仙纷纷低头躲避视线,甚至脚都整齐划一地后退了一大步。显然,没人愿意接下这个任务。 “哎——”司命星君又是长叹一口气。 “星君,小仙倒有一个主意。”就在这时,一个斯文俊秀的命格小仙上前一步,“听闻栖梧宫的女君醒了。她与紫微帝君师出同门,传闻两人感情深厚,星君何不寻凤君帮忙?” 司命心中愁云一散。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出言的小仙,满意地点点头:“甚妙!连华,你虽资历尚浅,但心思细腻,机敏有识,半分不曾输给这些同僚。思来想去,这差事还是交给你最为稳妥,明日你便代本君去一趟不周山吧!” 这份差事不好办,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