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沈知意双手交叉摆在李怀川的面前,她说道:“别闹了,还是想想怎么换回来吧?” 她扯动着身上的红袍,躯壳的陌生感从脚尖一直窜到她的后脑勺。 她低头望见自己“一马平川”的胸脯,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 但瞬间,她便涨红了脸。 李怀川察觉出她的不对劲,突然放高声音:“你你你,你把头抬起来!” 他伸出双手扶住沈知意脸颊,将其捧了起来。 他声音紧张道:“别乱看。” 随后,他的脸也通红一片。 两人都因身体的异样羞红了脸,双双侧过头去,避免眼神交流。 沈知意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还要去揭发我吗?” 她伸出手指点到对方的肩上,缓声说道:“现在的你可在顶着我的身份。” “你说我是冒牌货,要闹到御前,但掉脑袋的可是你李怀川。” 她将手抽回,拿掉对方停留在自己脸侧的双手。 转身坐在了软垫上。 伸了伸懒腰,再也没有那钻骨刺痛从后背传来。 表情十分舒逸,依靠在木椅上。 李怀川楞在原地,低头思考着沈知意的这一番话语。 他定了定神,沈知意说得确实没错,如果自己戳破了她是冒牌货,死掉的却是他自己。 轻轻晃了晃头,无奈接受了现实。 他缓缓坐下,表情惆怅道:“这可如何是好?”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沈知意,问道:“刑部一堆卷宗等着我去处理呢,你……” “你能行吗?”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下,暂时离不开京城了。” 他将头上沉重的金钗一根一根拔出,摆在左手边的茶桌上。 待到最后一根固定发饰的钗子落下,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 沈知意问道:“你怎么了?别摆弄我的头发啊。” 她拿起簪子就要为他重新挽发。 他侧头躲开,面如死灰,静静说道:“朝堂局势复杂,不是你一个外来人可以在短短几天就勘破的。” 他补充道:“你进入刑部后,我离死也不远了。” 说到此,又将头垂下。 “所以,你一直想辞官?”沈知意问道。 她放下手中的金簪,脸上的表情也愈发严肃起来。 因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关乎他们沈家清誉的大事。 她为何不用李怀川的身份,混入刑部查理旧时案卷,找到自己父亲被冤枉的证据! 她猛然站起,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应该可以!” 她转头望着李怀川,继续说道:“外面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一切都由我来扛。” “不过,”她略带犹豫,“都到这个份上了,咱俩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何不说清楚你为何惧怕这京城想要趁早离去?” 她将耳朵凑过去,眼神诚恳地盯着他。 他撇过头,仍旧躲避她的眼神,脸上的表情愈发为难,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语。 犹豫了很长时间后才勉强发声,“有人想让我替他走上一条不归路,我不能答应……” 他紧握衣袖,眼中瞬间充满怒气,小声念着,“他们都想利用我,我……进退两难。” 沈知意试探性问着,“比如说谁?” 李怀川轻轻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任何人的名字,他继续解释道:“之前是我故步自封,安于现状,以至于他们找到我时,却想不出任何应对之法。” “介于某些原因,我无法告发他们,所以只能躲避。” “现如今,你替我为官也好。至少,我不用那么为难了。” 他抬头看着沈知意,眼中布满了忧愁,喃喃道:“深陷洪流,身不由己。” 说罢,起身朝内室走去。 沈知意起身叫住他,“你干什么去?” 他并未回头,只是朝后摆了摆手,说道:“为了应对你,我可是三天未合眼了,现如今累得很。” 沈知意这才感觉到,这具陌生身躯的脑袋似乎有些沉重,她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喊道:“不是你累吧,是我累吧!” 说罢,摔在一旁的柱子上,勉强扶住没有倒地。 她张开嘴打着深深的哈欠,一步一晃也往内室走去。 两人就这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