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玉佩的异常会不会赶过来。因为她当初抹不开面子,压根儿没和申明舒提过这块玉佩的事情。也许当年景朝都城一别,他早就忘了那个讹他玉佩的小叫花子了也不一定。 “不知道”叶卿云神情恹恹,“这块玉佩不是常见的联络法宝,无法传递信息,只能传递位置。所以申明舒究竟能不能寻过来也不一定,我们最好做两手准备,不能只一心等他来救。” 雍熙也知道情况艰难,但是现在好歹又有了一条新的出路。于是他低声应和道:“你说的没错,不过锁魂阵在此,我们谁也破不开。若是那邪祟赶在申明舒之前回来,你我二人就只能奋力一搏了。” 雍熙神情沉重,“我现在一身真气已经完全逸散,但是还能使出一道之前准备的保命阵符。这样,一会儿那邪祟回来,我便激活阵符,以我为诱饵,你去用六丁神火烧它!它既是邪祟,必然害怕你这至阳之火,只是你这火力最好猛一点,不然怕是伤不到它。” “你那阵符靠谱吗?”叶卿云虽然不想让雍熙冒险,但眼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因为若是换成叶卿云做诱饵,雍熙根本没有能伤到那邪祟的能力。 “一击之力还是有的,所以你一定要快!” 雍熙冷静的目光对上叶卿云坚决的神色,以他们的默契,多余的话已经不需要再说。 破庙里的凡人们安静地看着两个少年修士,他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也透出微不可查的希冀之光。瑟缩在一起的人群不敢发出声音惊扰沉思中的二人,破旧的庙宇里很快便只剩下低低的啜泣与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这处破庙距离小郎村约有五里,而此时,就在五里之外的小郎村内,却爆发了一片凄厉的哀嚎之声。 阴气冲天的村落里剑光飞扬,披着人皮的伥鬼像是一群鬣狗团团包围着手握长剑的少年剑修。茅屋上,空地上,到处都是脸色青黑,双目昏黄的伥鬼。这群伥鬼的数量多到人头皮发麻,然而处在包围圈中的少年却不为所动。 伥鬼们在空地上围成一圈,或站或蹲,一双双阴森恐怖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处在包围中心的少年。 僵持的局面没有维持很久,一个披着幼童皮囊的伥鬼发出尖利的叫声,猛然冲向了少年,然只剑光一闪,便只见一张薄薄的人皮像是一片飞舞的纸屑自半空飘落。 四周的伥鬼登时齐刷刷往后退了半步,少年身前顿时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他的脚下落满了浅黄色的枯皮,像是秋后的落叶,细密地叠在地上。 申明舒往前踏出一步,云靴踩在那枯死的皮囊上,发出如同踩在落叶上一般的‘哗啦’声。 伥鬼们随着他的动作后退,忌惮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可见方才那片刻的僵持,都是用无数死在少年手中的伥鬼们换来的。 突然,少年挺拔的身形一晃,像是自不知名的虚空中受到了什么冲击。就这轻微的一个动作,伥鬼们便兴奋地以为自己抓住了他的破绽,纷纷朝他扑了过来。 然而这一扑,却是扑向了死亡的怀抱。方才还沉着冷静的少年在那一晃后仿佛受了什么刺激,颇有章法的剑式陡然变得狂躁起来。 如同飓风卷席的剑光将所有扑过来的伥鬼们都绞成了碎片,凶厉的剑光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若洪流巨浪要将这重重包围撕开一个缺口。 而事实上他也做到了,杀人不眨眼的伥鬼们被太乙诛邪剑砍得七零八落,变成碎片之前的那一刻,它们仍未想明白这个少年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恐怖? 尖利的惨叫与哀嚎在漫漫长夜中沸腾,一道纯白的剑光自血气弥漫的村中豁然划开,剑光所到之处,所有阴邪诡气尽皆消散。凛冽的剑锋后,露出一双偏执癫狂的眼。 要被抢走了....我唯一的....珍宝.... 似乎与生俱来就刻在脑子里的声音在神识中回荡,申明舒往日的冷静自持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碎了。 而就在他于这恐怖的村庄里即将杀出重围之际,五里之外的一处破庙中却藏着致使他变得如此癫狂的答案。 “啪嚓——” 一声清脆的玉碎之声在混乱的环境中被悄然淹没,落满灰尘的石砖上一块碎成两节的龙凤白玉被一双慌乱逃命的布鞋践踏而过。 “叶卿云——!!” 雍熙音量高亢的惊呼几欲掀翻破庙尚未坍塌的另外半边屋顶。 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个扭曲的黑影残忍地贯穿了少女的身体。 “快走——!!” 火焰里传来一声咬牙切齿的怒喝。 “轰——” 亮到刺目的火光猛然暴涨,以焚天裂地之势将庞大的黑影完全裹进了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