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如此。 叶卿云不慌不忙地将玄屠放了下来,抬头看看一片平静的天空,若不是孙生还在与那虎鬼周旋,刚刚的一切就恍如一场幻觉。 玄屠一落地就腿软的站都站不起来,毫无形象地往地上一趴,有出气没进气地抬手指着叶卿云,看样子是想再骂几句,只是还没缓过来精神,说不出话。 叶卿云看他那副怂样,抿嘴一笑。 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以木余那冲天的佛门功德金光,天劫休想伤他分毫。正是有蛰云望气术打底,叶卿云才如此笃定天劫根本奈何不了木余。 但是能吓吓这一肚子坏水的老魔头,还是很有趣的。 叶卿云面色一变,忽然做出一副极为怜惜愧疚的表情看着瞪视她的玄屠,语气心疼地道:“唉,看我们小木余可怜的喂,都被天劫给劈焦了。” 玄屠气得直翻白眼,这恶毒的女人,拿他挡完雷还嘲讽他黑!再黑也没有她心黑! 没有了天劫的威胁,叶卿云一个大千圆光就朝那虎鬼罩去,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其收进了十八地狱图中。 “宗主,这虎鬼好生诡异,明明是个畜生,还是刚刚凝魂,竟然就能和小人斗个旗鼓相当,实在是太古怪了....”孙生飘到叶卿云身旁,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叶卿云却已经想通了这其中关窍,她意味深长地一笑,“依我看,古怪的不是这虎鬼和天劫,而是另有其人。”她说着,就朝那个正悄悄打算开溜的老迈身影抬了抬下巴。 孙生心领神会,一个滑翔就挡在了手脚并用、努力降低自身存在感的卞斯的面前。 察觉到面前阴冷的气息,卞斯僵硬地抬起头,朝悬浮在空中的孙生露出了一个宛如秋菊绽放的笑容,脸上的褶子都展开了,那是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叶卿云缓缓踱步到卞斯面前,刚要伸手扶起他,身旁影子般的人就抢先一步,结实冰冷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拎着卞斯的领子就将他提了起来。 叶卿云看着脚尖悬空,挂在申明舒手里不敢作声的老秀才,无奈地抬手扶额,淡淡吩咐道:“放地上。” 申明舒对‘放’这个字理解很深了,轻轻地一松手,老秀才扑通一下就摔在了地上。趴在地上的卞斯见叶卿云似乎还想张口说什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利索地站好。身体力行地表达了自己不需要再次‘被搀扶’的意思。 叶卿云刚张开嘴就又闭上了,扭头瞪了申明舒一眼,转回脸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卞斯笑了笑,却给老秀才笑得汗毛直竖。 “这位....老先生,不知怎么称呼?” 叶卿云玉珠落地般好听的声音响在耳畔,和刚才喊打喊杀的模样判若两人。卞斯心里直嘀咕,怎么?这些修士杀人之前还有先问清楚名字的癖好? 但是这般腹诽他可不敢说出口,只喏喏地应了句:“老...在下姓卞名斯,字文素。” “什么!你说你叫什么!?” 一旁拦路的孙生忽然变了脸色,他震惊地再次追问。 卞斯吓得一缩脖子,但也不敢反抗面前这群人,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在下姓卞名斯,字文素。” “卞斯...卞文素....文素.....”孙生双目一空,似乎陷入了什么久远的回忆中。 一副在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画面此刻拂去岁月的灰尘,再次浮现于脑海。 新科进士里年纪最小的同乡总爱跟在自己身后,还未及冠的翰林院编修成日里“尚书大人”长,“尚书大人”短地絮絮叨叨。某一日休沐,约了一起去酒楼尝新菜,编修喝得醉醺醺的,非要拉着他给还没有影的儿子取个名字。 “尚书大人才高八斗,美名远扬,我儿若能得尚书大人赐名,日后定然能同尚书大人一般,金榜题名!” 他当时笑骂他异想天开,但还是给编修的儿子起了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哦,对了。 【叫文素如何?恪守文心,载一抱素,愿令郎他日能学业勤勉,纷哉万象,劳矣千想,玄神宜宝,素气资养①】 “恪守文心,载一抱素,愿令郎他日能学业勤勉,纷哉万象,劳矣千想,玄神宜宝,素气资养。” “你.....你是如何知道这段话的?!”卞斯震惊地看向孙生。 原来是孙生恍惚间竟然将心里所想的话说了出来,他看着眼前已经朽迈不堪,垂垂老矣的卞斯,感慨万千地道: “未曾想,还能得见故人之子。” 孙生此话一出,叶卿云和卞斯齐齐一惊。 叶卿云惊的是,没想到她刚想和这个‘天命长生’的奇人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