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罗云霓盗神高徒的身手轻功,摸清那三个人的外貌身份和住址简直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第一个嗓音粗嘎的,身壮面黑,垂眼横肉,年纪不到三十,看起来就是个鲁直莽夫的样子,乃是殿前司散都头钱达,第二个声音阴柔的,细目勾鼻,面白无须,二十七八,叫胡从源,是个内侍黄门。 而最后一位刘挚幼子刘翀,则是在国子监读书只有二十出头的少年郎,戴着交领幞头,身穿天青色文士袍,料子都是绫罗的,身上饰物更是汉玉白金,颇为奢侈,长相俊秀,只是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不怀好意,显得整个人的气质都猥琐阴险了。 “至于那位卖唱的小娘子,是昔日北瓦小唱高手曲三郎的女儿曲月娘,三年前那曲三郎大儿子病逝,他打击过大一下病倒在床,自此全靠这女儿卖唱养活全家,曲月娘今年不过十六,生得是花容月貌性格娇弱,之前也遭过纨绔调戏都是因为她一个师姐帮衬维护才没真被欺负。” “却原来她师姐就是前几天被那刘翀随从打伤的娘子,曲月娘失了庇护,好巧不巧又被这刘翀看中,才有了今天这出祸事。”罗云霓详细周到的汇报很有情报人员的范。 张慧奴性子最是直截了当,“我晚上去把这三人揍上一顿,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负女子。” 沈柔不由翻了个白眼,“老四你脑子是一点不转吗,教训他们是容易,但是如何让他们事后不报复到曲家父女身上这就得从长计议了。” 方幻娘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让他们顾不上理会曲家父女不就得了,老六你去把刘挚的御赐金鱼袋偷来,偷偷放到那内侍黄门胡从源家中,紫袍大臣丢了御赐金鱼袋可是要被政敌攻击的大事,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去,再也无心找曲月娘的麻烦。” 李师师哈哈大笑,“还是老五这个刁钻促狭的,能想出这么有意思的主意,不过老六你还是顺便给这三人下点泻药,不然我这心气不顺,曲月娘那师姐的汤药钱也从刘府上拿吧。” 一旁的卫玲看到转眼间那三人便被安排的妥妥帖帖得到应有的惩罚,几位姊姊分工明确显然不是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了,突然心念一动,产生了一个想法。 说做就做,她轻咳一声吸引来注意力,“姊姊们,小妹见到弱女子有难,姊姊们仗义出手相助的飒爽英姿,心里突然涌上一个念头,为何我们不成立一个门派,专门教导帮助那些凭自身技艺自食其力却遭男子欺负的姊妹呢?” 李师师一身正气,敢爱敢恨,素有“红妆季布”之称,又有任侠之气,慷慨飞扬,号“飞将军”,闻言立刻双眼一亮,“好,七妹这话让姊姊犹如醍醐灌顶,那些士大夫说我们是抛头露面的贱女子,瞧不起我们,但我们靠技艺吃饭有什么值得害臊为难的,该害臊的是那些用身份地位武力欺负我们的大男人。” “他们儒家君子总是在说‘仁恕’,咱们这些小女子不讲这些虚伪的口号,咱们要行的却是报复!成立一个门派有组织有章程才能更好的团结帮助女子,来来来,大家一起先想个响亮好听的门派名称?” 张慧奴第一个响应,“‘蓬门未识绮罗香 拟托良媒益自伤’,咱们都是贫家的女儿,叫蓬门如何?” 徐嘉音反驳道:“不好,斩锋堂、金鳞帮、承天盟什么的一听就气势非凡,与之相比蓬门简直有云泥之别,咱们不能一开始就堕了声势。” 罗云霓难掩兴奋之情,“叫蒹葭门怎么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觉得这个意象很好,不管道路多么坎坷艰难,咱们都坚定地追寻佳人也就是我们的信念。” 沈柔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老六,你这诗是怎么学的,蒹葭是写追求所爱而不及的惆怅与苦闷的情诗,你不要戏太多,引申到什么追求信念了。” 罗云霓气哼哼地向李师师告状,“大姊,你看二姊她总嘲笑我,蒹葭门多好听啊,二姊你莫非有更好的名字吗。” 沈柔微一沉吟,“‘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木兰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征战沙场,不输男儿,叫木兰门可以表达我们不输男子的志气。” 方幻娘不太认可,“木兰门是不是有些过于浅显直白了,好像是要跟男子互别苗头争个高下似的。” 眼看争论半天谁的名字都说服不了所有人,李师师头疼扶额,眼尾扫到卫玲含笑立在一旁看热闹,立马拉她下水,“七妹,既然是你提议建立一个门派的,那你应该也对门派的名字有些想法吧?” 卫玲看自己也躲不掉,说出了早就想到名字,“我觉得用《诗经》里的诗确实极好,‘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咱们女子行走世间,忧之深,无以诉,无以泻,无以解,虽然忧无以销,但心之坚贞有异石席,不能屈服于人,一定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决不屈挠退让,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