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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诈(2 / 3)

眶发热,喉咙生疼。

她前所未有地愤怒,甚至想要骂人,指尖颤抖地指着九思,却又实在是不知道骂什么才好,只能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

怒火好不容易散去了一分,她一扭头,又看见九思埋头跪着、顽固不化的模样,只觉得心火瞬间又窜了三丈高,顶得她胸口生疼,让她来不及多想,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九思砸去。

釉色甚好的白瓷茶杯恨恨地砸在九思的小臂上,而后落于地面,四分五裂的一声响。

九思像是被惊到一般地闭上了眼,跪姿却未晃动分毫。

“真是好极了。”李妍君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深恨自己的不争气,终于还是拂袖而去。

候在屋外的落兰还没反应过来,便见李妍君疾步出来,风一般的便离开了院子。

她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半掩的屋子里,九思似乎跪在地上,半边身体都在阴影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转眼间,李妍君已经走出段距离,落兰也只能小跑几步跟上。

两人径直去了廊桥。

柳仕青颇为闲适地坐在廊桥之下,雪球在他脚边撒娇,听见李妍君的动静,又撒丫子向李妍君跑过来,于是他也起身,漫步走来,神色温柔。

“表兄如此轻松的模样……倒是少见。”李妍君将雪球抱在怀里,不轻不重地揉着它的耳朵。

“清风徐来,美人在侧,自然轻松。”柳仕青说着,大概还是有些紧张,嘴角局促地抿着,小心地打量着李妍君的神色,似乎期待着她会因自己的夸赞而能感到有一点点的开心。

可是李妍君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无关任何喜悦,温雅而又疏远。

她手上的动作慢了些,虽是垂眼看着雪球,心却显然不在此处:“不怕表兄笑话,我一向有些害怕柳大人。只是不知令尊在家中是否会和煦一些。”

柳仕青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摇头道:“父亲严厉……我天资不好,父亲也鲜少在我身上用心思。”

闻言,李妍君沉默了半晌,再开口时,虽有些犹豫,却又十分认真:“前些日子去见父皇,说起你我的事情,我才知道原来我与表兄之间还有着如此多来自长辈的期许,料想柳大人对表兄也是一样的。”

“不……我对公主是真心爱慕。”柳仕青有些着急地想要自我剖白,情不自禁地上前了一步。

李妍君却下意识后退了一点,强笑道:“表兄不用遮掩,我出身皇家,自然十分清楚表兄身上也有许多来自长辈和家族的压力。可是表兄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

柳仕青愣愣地问:“公主什么意思?”

“尊长的期许,我与表兄都心知肚明。前些日子,我也与表兄说过,若你不愿,我会帮你。可这些日子常与表兄在一起,我想表兄还是想顺从长辈的,是不是?”李妍君有些难为情,亦有些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偷偷打量着柳仕青的反应。

“是……”柳仕青嘴中苦涩,有些怔忪地回答着。

“既然如此,我与表兄的心意就应该是一样的。所以……”李妍君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着柳仕青,“如果可以,还是希望表兄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同我说,不要去找九思。”

柳仕青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

李妍君没有等到回应,有些不放心,又强调道:“今日爽约,无论如何都是我的不是,与九思没有关系。他心思重,我希望表兄不要去试探他,他会难过的。”

柳仕青看着眼前的女子,说不好自己此时心心动多一些,还是怨恨多一些。

这位金枝玉叶是在万千宠爱中才长成了如此柔弱却又坚定的模样。可是她的七窍玲珑心,温柔缱绻意,竟全给了九思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下人。

他往日常常会疑惑,像李妍君这般尊贵骄纵的人为何就看不见一点点的倨傲,难道真的有人生于高高在上的富贵乡,却可以发自内心地平等对待这世间万事万物吗?

他原本不信,此时心里却又有了一点点令他不愿意相信的猜测——这一切都是因为九思。

李妍君平视九思,就因为要平视这一个卑贱之人,因而平视了万千个卑贱之人。

世间上没人在被玩弄了关怀之心后还可以无动于衷。可是她在盛怒之下,却依然努力地对自己说这一番迂回的话,就只是为了不让九思难过?

柳仕青握紧了藏在阔袖之中的手,近乎咬牙切齿地说:“是,仕青明白了。”

秋阳明明灿烂了一整日,到了晚间却淅淅沥沥地落下了雨来。

九思反常地没有主动来找李妍君请罪,李妍君也拉不下面子,只让落兰每日去守着他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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