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营帐,往马厩的反方向疾走,迎面撞上一队辽兵。宁若英低头要避,谁知那辽兵头目已道:“小姑娘,你是萧将军的贵客,这是要往哪里去?” 宁若英顺口便答:“马厩失火,军营大乱,萧将军让我们转到更安全的地方等他。” 辽兵头目摇头道:“怎么没有军士押送你们?你们手中兵刃又是从哪里来的?休要胡言!来人!去缴下他们的刀,再用绳索绑了去见萧将军。”立时有三个辽兵走上前来,二个持刀,一个拿索。宁若英眼见蒙混不成,哪里就肯束手就擒,钢刀一横,左掌抵住刀背,正是素玉剑法的起手式。 二个持刀的辽兵如何会将她放在眼中,均想这么小的女娃应该是见过长辈们练武,才会起刀起得有模有样,当下也不挥刀,各用左手去抓宁若英的两只胳膊。却见她钢刀一递,正是素玉剑法的解纷式,剑法用钢刀使出,威力虽减弱,但仍有其六分精妙独到之处。刀影闪处,这二个辽兵的左手仿若主动送到她刀刃上,惊得二人忙缩回左手,不敢再托大,挥起两把钢刀,往宁若英的手臂与腿脚处砍去。 宁若英施展从雪满楼学来的本领,一把钢刀左遮右挡,竟守得滴水不漏,且守中有攻,不时刀刃一侧,便将一个辽兵逼得手忙脚乱,刀刃再斜刺,又将另一个辽兵逼退三步。 第三个辽兵见状,便丢开绳索,拔刀上前助阵,打算三人一起围攻宁若英。岂料一侧突有一刀劈来,将他逼退一步,原来是陆云白放下李兴伤,持刀来助宁若英。 辽兵头目道:“这俩小孩都学过些剑法,但他们毕竟是小孩,力气远不如我们。只需想方设法与他们比试力气便可。” 一经提醒,三个辽兵立刻回过神来,便不顾自己的腿脚手臂是否会被刺中,只用钢刀硬劈硬砍,定要逼迫陆云白和宁若英回刀格挡,再借力气之优势击飞他们的钢刀。 只听“当当当”数声,五把钢刀连续碰击。宁若英顿觉手臂酸麻,钢刀差点脱手,再侧头一看陆云白,他也是单臂垂下,与自己处境相同。却听第三个辽兵道:“来,先将这小子料理了!”说罢,跃至半空中,钢刀往陆云白的肩颈处重重劈下。一旁的营帐突的被撞破,一匹鬃毛燃火的烈马疾速冲出来,将这半空中的辽兵直直撞飞,落在十丈以外。 其余辽兵还没反应过来,破帐处又有十余匹烈马陆续冲出,连着撞飞数人。众辽兵一哄而散。宁若英一手牵着陆云白,一手牵着李兴伤,躲到营帐破口旁的暗处,仍见烈马不断冲出破帐。陆云白忽问:“你骑过马吗?”宁若英想起自己那日骑上马却下不来的窘态,笑道:“算是骑过。”陆云白道:“想从这大营冲出去,必须骑马才行,我去抢一匹马来,你们就在这儿等我!” 陆云白纵身一跃,跳上一匹因火发狂的烈马,用尽全力去勒那缰绳,但无法制服那烈马,瞬间便随马远去,不见了踪影。 一盏茶功夫后,宁若英与李兴伤二人没等来陆远白,却等来一队拎着水桶去救火的辽兵。双方俱是一愣,辽兵警惕地看着宁若英手中的钢刀,宁若英则心生急智,忽道:“传耶律大人口令,速速救火,再去公主营帐守卫。”这队辽兵本就负责后营守卫任务,几个时辰前也没看到宁若英是如何被掳进军营的,便信了她胡编的口令,匆匆往前赶去。 再等片刻,宁若英听到马蹄声响,一侧头,便瞧见一匹匹烈马又从营帐破口处冲出,心道:“难道这些马匹是在大营里转圈赛跑吗?”忽觉衣衫后领一紧,整个人被提上了马背,她仔细一瞧,坐在自己身前的正是陆云白,而同时被提上来的还有李兴伤,被放在陆云白的身前。 马背上下颠簸,陆云白教李兴伤用力握住缰绳,又教宁若英拽紧自己的衣衫。这三人一匹马,映着满营的火光,冲出了辽兵大营。 这天夜里,新月如钩,幽暗如昧,从辽人营地到兴州城有一片荒原,隐约可见远处散落许多从辽兵大营里跑出来的马匹。这些马匹出了大营便不知往何处去,只在大营外不远处停下,好似在等辽兵领它们回去。 途径城外乱葬岗时,宁若英忽然叫陆云白停下,又道:“陆哥哥,让李兴伤下马,在此处叩个头吧。”陆云白问道:“你见到了?”宁若英嗯了一声,原本她就猜想李兴伤的爷爷在路边被辽人杀死,尸首会不会被人送到不远处的乱葬岗来,刚才特意留心一瞧,果然见到他爷爷的尸首放在乱葬岗的最外侧。 陆云白跳下马,将李兴伤和宁若英抱下马,又教李兴伤冲着乱葬岗方向叩了三个响头。李兴伤年纪既小,又没有练过武,眼力平平,没有发现爷爷尸首,只是心中对宁若英与陆云白颇是信任,他们教做甚么,他便会做甚么。 李兴伤被陆云白抱回马上,却见宁若英跟在自己后面,也冲同样方向叩了头。 再行了七八里地,三人到了兴州城北门。守城士兵拿着一张画像,对着宁若英看了又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