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的到来。 *** 因是见客,又是要见她心慕已久的斯文郎君,章怀春精心装扮了一番,只想让自己的仪容行止更端庄稳重些,不至于给郑家郎君留下个懒散轻浮的印象。 青楸将她送至前院的游廊里,春香便在此接着了她。 正值碧玉年华的闺中女娘,本就生得好看,精心装扮过后,她的眉眼口鼻更是般般入画,望之如月中聚雪。 春香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似已猜到了她的心思,偷偷笑着在前为她引路。 踏入那间灯火昏黄的大厅内,章怀春一眼便见到了那对面生的母子。 许是因连日赶路奔波的缘故,那母亲看上去有些憔悴,神情似也有些局促拘谨,不似她身边端正大方的少年。 少年身形颀长清瘦,面庞温润清朗,是她想象中的斯文君子模样。 她无意中望进了他清澈透亮的双眸里,霎时被他眼眸深处的寒光冻住了心扉,只觉檐下的冷风穿堂而入,直侵她背心,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强捺住心头的那点失落之情,上前与这对母子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见状,闵氏诚惶诚恐地拉着身旁的儿子起身还礼,言语姿态极其谦卑:“妾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卑贱之人,受不起女公子这样的礼,女公子切莫如此!切莫如此!” 章怀春笑道:“您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我阿父托章阿叔护送而来的贵客,当然受得起我这样的礼,您不必与我们一家太见外。” 闵氏见她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心底的不安倒也减轻了几分,默默将章家的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 当晚,母子俩便歇在了徐公为两人安排的客房里。 *** 章怀春惦记着郑家的那少年郎君,想到他在外大父安排的席面上似乎没怎么吃东西,便取出了自己最爱吃的一盒柿饼,让青楸给那对母子送过去。 她对那对母子如此热心,青楸觉得甚是蹊跷;及至见到了那郑家郎君,她才明白章家大女公子是对这郎君动了春心。 毕竟,她与章怀春相依相伴了十六个春秋,对这女公子的性情喜好已是了如指掌,知晓她心慕何等样的郎君。 心底有了这样的猜测,她在见到郑家郎君时,细细将面前的人打量了一遍。她虽也喜爱这儿郎的容貌气质,却总觉得这人的眼神太过凉薄冷淡,且性子又似乎太沉闷无趣了,不是她家女公子的良人。 不过,她区区一个婢女,没有资格来操心府中女公子们的终身大事,大女公子的心思也只是她的猜测,她只将这些念头压在了心底,并未在章怀春面前多言。 *** 寒风冷雨于半夜慢慢止住了,章胜不等天明便策马进了城,将郑家母子已到城外徐公处的消息带回了侯府。 午后,侯府派来接人的车马就到了徐公的庄子里。 章怀春见是大堂兄章茆带着章胜一行人亲自来此接人,心里暗暗为家人如此重视郑家母子而欢喜不已。 她天生有些怵这个大堂兄,只因他长得人高马大的,那张才历经了十七个春秋的面皮却黑得似那厨娘手下揉成的荞麦面团,不怒自威。 然而,此时此地见了他,她反倒觉得他是可敬可亲的,不像从前那样对他避之不及,反而主动向他打问家里这几日的大事小情。 对于她主动的亲近问候,章茆受宠若惊,那双被雨水浸湿的双颊似染了春光,明媚灿烂,笑着说:“家里没什么大事,但也有一件天大的事,与你有关。你猜猜是何事?” 章怀春笑道:“我猜不着,恳请阿兄告知。” 章茆也不卖关子,在她耳边神神秘秘地说:“是你的那位太后姨母又来信催婶母早些安排你进宫,也好让你早些母仪天下。” 章怀春怔愣不已,轻蹙着眉心,慌张问:“我阿母应了么?” 章茆摇头:“婶母说要为你招个上门女婿,打算让你守家养老的,宫里还没有消息传回来。不过,宫里今年要选秀女了,太后应暂时顾不上这头,婶母不想让你们几个入宫,已开始帮你和二春妹妹相看夫婿了,就想着今年能将你们的亲事定下来,也好断了宫里那位太后想让家中妹妹入宫的念头。” 章怀春听后默然不语。 *** 这么些年,阿父阿母膝下除了她四姊妹之外,并无一个男丁,阿父也没有纳妾的念头。很早以前,父母就有了为她招婿的想法,她自然不会忤逆父母的话。 当朝律法规定,女子年满十五必须成婚,不然,每年还得交纳一笔税钱。章家也不是交不起她每年的税钱,只是她如今年已十六,这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