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悠仁是个做下决定就会全力以赴的家伙,十五岁的少年本还未脱稚嫩,接踵而来事情会使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韧起来。 凝视着虎杖浅色的双眼,沢田花玲叫住他:“虎杖” “?”再次被喊道名字,停下脚步的虎杖悠仁疑惑着。 “害怕吗,未来的命运。” 原来是问这个啊,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眼神偏向一处:“有点儿。” 说不会是假的,作为高中生人生才刚刚起步,就知道自己必然会被杀死,怎么可能不会害怕。 “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 沢田花玲停顿片刻,她认真地说:“请努力活下去。” 扑通,心脏漏掉一拍的空白。 瞬间睁大的瞳孔,连呼吸都要被遏制住。 不知该是扬起微笑,还是该垂下嘴角表达难过,明明刚才视线是如此清晰,现在被层热气腾腾的薄雾阻碍,咽下喉间的哽咽感,埋下头看向地面。 不要哭啊,虎杖——太逊了。 爷爷已经离世,感觉在世间已经没有牵绊的虎杖悠仁,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眼泪。 见一颗粉色的脑袋对准自己,身体微微颤抖。 沢田花玲有些讨厌自己煽情的请求,有种虚伪的羞愧感,就算如此……本能依然让她做出下意思的动作。 往前一步,踮起脚尖,粗暴地按住虎杖悠仁的后脑,将他往肩头一按,肩部的衣服布料立刻被润湿。 沢田花玲说:“就算想哭也没有关系,靠过来点吧,哪怕想要逃避也无所谓,因为这并不可耻,这是身为人类的本能。” 什么两面宿傩,见他喵的鬼去!拯救世界关高中生什么事情,还有那草率的死刑,咒术界高层都是脑子生锈的家伙。 “……听好了,虎杖悠仁,努力活到九十九吧。”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啊。’ ‘努力活到九十九吧。’ 两句话同时响起,制住不断外冒的眼泪,鼻音加重的声音:“真讨厌啊,沢田姐。” “说讨厌也没有!小屁孩。” 浑然不在意虎杖悠仁话里的‘讨厌’,沢田花玲翻着白眼。 主动伸出手,勾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掌的小手指:“你和阿熏两个人都还欠我一个愿望,现在听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接下来耳边不再是隐忍的哭泣声,伴随着吸鼻涕的声音加重。 “喂,”沢田花玲拍着少年的背部,笑眯眯地说:“先讲清楚,如果你像小时候把鼻涕弄到我衣服上,会被打死的哦。” 本有些温馨的场景,立刻被冰冷无情的话给弄得烟消云散。 虎杖悠仁苦大仇深猛地抬头:“我才没……啊,疼疼疼疼!” 否认的话还未说完,额头就被不客气地用力一弹,捂住额头手忙脚乱地倒退几步,差点没有撞在街边的围栏上,有些猝不及防,看着笑的好看又温暖的少女。 夜幕下城市的繁华都成为衬托她的背脊,逐渐模糊,只能看到她一人。 “快回去,否则有人会担心的。” 煽情这种事,还真不适合自己,沢田花玲催促着人回去。 刚想念叨还会有谁担心,转念一想自己身体里的两面宿傩,拇指擦去眼角的泪珠,虎杖悠仁硬着声音说:“知道啦,不要拿奇怪的要求来许愿啊,沢田姐。” 活下去,活到九十九。 真是奇怪的要求,他的未来可能没有那么幸运。 深深看眼吸着鼻子,眼眶和脸颊红彤彤的虎杖悠仁,这孩子其实一直很孤独,偏偏总是能够坚强的挡在前方,懂事的令人叹息。 沢田花玲朝着人挥手:“再见,虎杖。” 两人在如鱼贯的人群中分开,背对背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知道走出一截距离,沢田花玲转身余光扫过不远处,象征着东京地标的东京塔。 “呀啦,呀啦!这么快就被发现。” 半趴在东京塔最顶端围栏处,五条悟撑着下颚,可惜这样的好苗子。 [抱歉我拒绝,贵校的就业环境过于惨烈,无论是从前景还是未来发展,与我所设想差距太大。] 夜蛾正道:[你所想的是什么?] [应该是早九晚五,五险一金,周末双休——能够安全退休的工作吧,咒术师什么的听起来战损概率太高。] 夜蛾正道,默默看向坐在旁边的某位教师:五条悟又是从什么地方,找到这‘宝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