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妮德·内肯坐在在餐馆角落的软皮沙发上,盯着平板电脑,右手无意识地用小勺打圈搅拌卡布基诺的奶泡。 这位浅金卷发的年轻女孩有着深邃的蓝色眼眸,在点单时就让新来的咖啡师红了脸,他特意给伊妮德的咖啡用巧克力酱画了花,结果她落座后全神贯注在平板上一些他甚至不认为是英语的复杂数据,没有看一眼端上来的咖啡,只说了声谢谢就开始搅拌,咖啡师不禁暗暗叹气。 一旁的女招待玛丽安·李送餐回来,撇了神情失落的小伙一眼:“别想了,小美人早有男朋友了。” 不顾咖啡师更加沮丧的脸色,玛丽安转身端着另一盘薯条给客人送去。她在这工作很久了,熟知伊妮德·内肯在两年前是坦珀伦斯·布伦南博士的实习生,看着还很稚嫩,脸蛋总是粉扑扑的,不知情的人总以为伊妮德刚上大学,但只要和女孩一交流,你会就发现她蕴藏在貌美皮囊下的独立和坚定。 伊妮德是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并在去年六月通过博士学位考试,以一名法医人类学家正式加入杰弗逊法医协会实验室,就在这家餐馆两条马路的位置。实验室的员工习惯在午休或下班时来这吃顿便饭。 玛丽安在送餐时常常会听到这个法医团队在聊今天刚送来的遗体,前天破的案件等等,说真的,她刚开始听到那些词时吓了一大跳,现在也习惯了,偶尔还能和伊妮德聊上几句,也由此知道伊妮德和另一个瘦瘦的卷毛实习生扎克·安迪在谈恋爱,从大学开始,又一起进入杰弗逊实验室实习,感情可好了。 两个人和一般情侣不一样,喜欢并排坐在餐厅最角落的沙发上,没有什么很亲密的举动或是交流,但就是那种青涩的校园恋爱氛围总能让看到他们的人会心一笑。 不过玛丽安内心嘀咕,最近好像都没见到扎克了,都是伊妮德和团队其他人或者自己单独来吃饭,总不能分手了吧。 伊妮德看上去倒是没有伤心的样子,但玛丽安也明白成年人不会把所有情绪写在脸上。走回柜台又看了一眼已经处于单向失恋忧郁状态的咖啡小哥,摇摇头,伊妮德人年轻漂亮,学历又高,和同为天才的扎克才有共同语言,就算分手了也轮不到你。 这时伊妮德的手机铃声响了,是实验室那边检验报告出来了,接完电话,伊妮德就匆匆将卡布基诺喝完,玛丽安会意地直接将刚出锅的奶油培根意面打包好以便伊妮德带走。 伊妮德感激的笑笑:“喔,玛丽安,你真贴心。”拿上意面就要往实验室赶。 一旁的咖啡师还是不甘心,又凑上来介绍自己:“嘿,我是新来的…” 玛丽安直接把他推走,对伊妮德挥挥手:“不客气,拜。”真是没眼力见啊,没看出来人家赶时间吗,更不能让他阻碍伊妮德小可爱的工作了,晚上就找经理编个理由把他开了。 ——— 另一边赶回实验室的伊妮德·内肯还不知道自己可能会导致上任第一天的咖啡师就被解雇,她利落地换上实验服,迅速刷过身份卡,走上实验台,查看最新的检验报告。 自从两个月前伊妮德的男友扎克·艾迪选择去伊拉克成为军队随行法医,杰弗逊实验室还没找到合适的实习生,她一下子要承担双人的工作量,尽管大部分时间的工作对她和整个团队的头脑来说不算太难,但毕竟少了一双手,处理骨骼时总是要更多的时间。 想到这,伊妮德悄悄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明白为什么寻找一个实习生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她的导师,坦珀伦斯·布伦南博士,世界上最顶尖的法医人类学家,知名杰弗逊协会法医学实验室当之无愧的女王,不苟言笑,有着任何人都不及的专业知识和智商,但在处理人际交往上却是不匹配的僵硬,当然,是对于和她交往的那个人而言,布伦南并不为此感到困扰,至少她表现如此,她更倾向于将自己的时间贡献给骨头们。 除了同个实验室的遗骸面部修复员安吉拉·孟特尼格罗是布伦南最好的朋友外,剩下能称为亲密的女性朋友也只有伊妮德了。而认识了这么久,尽管安吉拉和伊妮德很清楚是由于布伦南内心的不安和敏感才导致让她不善与人沟通,偶尔还是会因为布伦南的无心之言而感到郁闷,更不用说实验室外不熟悉布伦南为人的其他人了。 这也导致很难有实习生能在坦珀伦斯·布伦南博士手下呆超过一周,工作状态下的布伦南要求极为严格,即使是有着多个博士学位的扎克在当初刚开始实习时也被骂得一塌糊涂,伊妮德回忆起当年和男友僵在实验台前听导师冰冷的训话的样子,接连几天下班后吃晚饭时两人都在沉默中度过。 但她和扎克都不是会认输的性格,两人本来智商就高,只是一开始不习惯面对各种各样的遗体,而在校园内就培养出的默契使他们很快就搭配着出色完成工作,更是在布伦南成为希利·布斯美国联邦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