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迅速穿好衣服跟出。
云繁星此时正在五楼的拐角弯腰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片刻，她扶墙站好，宛若无事发生般慢吞吞地往楼下走。
姜厌叫住她：“你是要吃早饭吗？”
云繁星一愣，吃惊地转过脸。
过好一会儿，她才低声道：“你是新入学…”
姜厌点头道：“对，我们一起早饭吧。”
没等云繁星拒绝，姜厌就自觉地走上前，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块老式枣糕，递给云繁星。
云繁星本来想拒绝，看到糕点后条件反射地咽下口水。
最后她还是受宠若惊地接过：“我知道这个。”
姜厌也背包里拿出一块，咬口：“是吧，味道还不错。”
云繁星点头：“嗯嗯，我哥哥给我买过类似的，是徐婶婶发明的新型面食，好多人买，我哥哥要排很久才能买到一小块。”
姜厌不知道桃源村的商户和买卖模式，所以没在这话题上停留，而是附和道：“这也是我哥哥送我的。”
云繁星歪头看姜厌。
姜厌自觉解释道：“虽然我母亲不让我出门，我哥可以出门，他会给我带吃的。”
云繁星小口吃着枣糕，轻声道：“我哥哥也对我很好。”
姜厌看出来。
云繁星刚才在说到哥哥时，身上有强烈的拥抱的欲望，可见她对自己的哥哥很信任很依恋，所以她的家庭关系应该还算融洽。
一个数百户人口的村庄，不可能家家户户重男轻女的程度都一致，再加上村里有几个家族不是只生龙凤胎，他们即使第一胎是女儿，也经常不会再生，无论是男孩女孩，都被这些人宠爱着长大。
所以村里的重男轻女理念应该没严重到极端的程度。
而云繁星就生在这种氛围尚可的家庭里。
五楼有个直通食堂的楼道，云繁星带着姜厌往下走，大概是觉得姜厌和她的家庭关系一致，她突然多起话来。
“你千万不要跟夏花说你有个很好的哥哥。”
姜厌：“为什么？”
云繁星咳嗽几声，轻声道：“她的哥哥很不好，是个人渣。”
姜厌问：“你的哥哥呢？”
云繁星不自觉露出一个：“他很好。”
“我…我小身体就不好，所以哥哥他小就围在我的床边发誓说要治好我，说他一定会上大夫，如我没被选的话，我应该会和哥哥一样，我也想大夫…不过现在不想。”
“因为要被献祭？”
云繁星点点头，此后一直到食堂，她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吃着枣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东西很干，因为没有水，云繁星吃到一半爆发剧烈的咳嗽，这次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姜厌耐心地拍起她的背，而后背包里拿出水递给她。
云繁星连声道谢。
到餐厅后，她主动要请姜厌吃饭，姜厌想着自己不解桃源村的交易模式，于是接受这个提议。
片刻后，两人端着小米粥和包子坐到食堂的餐桌边。
想着昨晚的事情，姜厌主动说起来：“我报道的时候，听到有学说你与夏花的关系…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云繁星的睫毛颤颤，最后摇下头。
“不用，夏花经不把我成她最好的朋友。”
“而且我太懦弱，不值得被原谅。”
见姜厌还要问，她干脆一股脑说出来。
“你不要再说，我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的。”
“我本来也想和夏花一起反抗，就像夏花说的，所有人的命都是命…可是不是这样，最起码我的命不是。”
“我身体很差劲，前些天我犯病被爸妈带回家，爸妈抱着我哭，哥哥也抱着我哭，我被村长抽的时候他们也哭过一次，家里所有好吃的都被塞进我的屋里，没入学前我妈妈每晚都要抱着我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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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其实我不怎么难过，因为我知道我也活不太久，事实就是这样，前些天我在病床上听到大夫说我最多再活两年，我…”
云繁星顿顿，轻声道，“我听长辈说过，牛仙每次痛苦嘶鸣时山河都会震荡，如不止住它的痛苦，我们生活的家园很可能会消失，桃源村会被埋在泥土里，所以献祭不可以停。”
“因此我想着，如有可能的话，我愿意被献祭，让夏花她们离开这里。”
“可是夏花不接受这种说法，她希望所有人一起走。”
云繁星吃饭的动作很慢，她每次吞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