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势之人,然而费了如此周章,却只偷了一张不甚紧要的密函,确实说不过去。不过我又转念想了想,这若是不甚紧要的密函为何又要锁在玄铁盒子里,并且放在机关重重的月影小阁第三层? 我看了看叶倾,终于还是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叶倾却也不避嫌,“这是叶家祖上立下的规矩。叶家家主的暗杀令须由家主交给月影小阁阁主,再由月影小阁阁主传令给将要执行人物的杀手。之后便由小阁阁主将密函锁在月影小阁第三层的玄铁盒子里,事成之后便将此销毁掉,这是为了避免更多人知道此事。” “原来如此,可那张密函被偷了,会不会······” 叶倾道:“被偷了一张倒是无碍,若是太多的泄露了出去,连忙会有人会顺藤摸瓜查到叶家。这就是事后一定要销毁它的原因,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嘴上虽是这样说,心里却甚是迷惑。如叶倾说言,此事甚是蹊跷,若是指使盗窃之人是为了救名单上人的性命,也犯不着费这么大劲,即使偷到暗杀令,命令已下,也是于事无补。若是那人存有其他企图,那暗杀令也算不得很有价值的辛密。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我只觉得心中一团迷雾。也是,这些门阀贵族间的斗争本就错中复杂,不是我这种久居深山的人能够想通的。然而,叶倾却不一样,他从小便身处这样的环境,即使他本是豁达向往自由之人也不得不戴上名为权力的枷锁,一生困于这樊笼之中,不得解脱。我抬起头看向叶倾,他的眉宇依然平静,未曾有皱纹皱起,他的眼神依然淡然如初,他的嘴角甚至是挂着笑容的,然而那一瞬间,我感觉他并不快乐,尽管他手握天下权,坐拥半壁江山。 我心中涌起了几分悲伤,看向叶倾的目光中竟透出几分同情。然而我知道他是不需要同情的,即使别推上了高高的位子,忍受无限的孤独,即使他心里的是怨恨叶家的,他也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我与叶倾相识虽短,却意外地了解他,他和我母亲一样,都是执著的人,即使执著的事物令他们无比痛苦。无数次的,我无数次都想对他们说,不要再执著了,放弃吧,这样你就解脱了。然而此时此刻,我知道这些话不过只是多余,我垂下眼帘,掩住眼中的神色,沉默着。 而这时却听见一声轻笑,叶倾抬起手拿起茶壶将我面前的茶杯倒满,道:“还要听故事吗?” 我猛然抬头,有些诧异地看着叶倾,他的眼眸平静无波,我随即点了点头,断我不能为他分担肩上的重任,做一个认真的倾听者却还是可以的。 夕阳的余辉透过层层窗纱落入水榭之中,变换出的光彩还是和八年前一样,然而此时却是物是人非。 八年前,叶倾匆匆赶到了天虞山谷,却被告知未曾写信召唤他,叶倾这才自知中计,连忙向苍山赶去,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终于在入夜之前赶到了苍山。 而此时苍山却是变了模样,整座城都张灯结彩,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绸和大红喜字,一片喜庆的模样。 叶倾甚感诧异,忙向身旁一个行人询问。叶倾此时风尘仆仆,疲惫不堪,早已没有翩翩佳公子的样子,所幸气质出众,那人还愿意搭理他:“你不知道么,临川公世子要迎娶周家小姐。” “怎么可能?”叶倾惊呼出声。 “怎么不可能。”那人见他不信,急了,“你是外地人,刚来苍山城吧,这可是叶家家主亲定的亲事,三天前就下了聘礼,准备下个月正式成婚。” 叶倾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在也不敢耽误,直向林中小屋奔去。此时的叶倾心中忐忑不安,莫名涌起一股不祥感觉,不禁握紧缰绳,待到收绳下马之时,手心竟然已握出一道浅浅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