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芝懿本就不在乎和江任舟的这段婚姻,离婚前后的日子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那天余辛给她发消息,说这段时间江任舟都会在外地出差,她的心情甚至还更好了一些。 只要他不在蔚城,她就没机会碰到他,就不会出现上次在机场那样尴尬的情况。 雅言的大家并不清楚她目前的感情状况,还以为她和江任舟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夫妻,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就是八卦他们两个,要不是小助理及时叫停,估计大家能唠到开会。 十二月算是雅言一年到头最忙的一个月,缪芝懿休息了一个双休回来,接下来一个月几乎要连轴转,只能再次把安安交给朋友和保姆照顾。 不过这次还好,她平时能回家,不需要动辄出差,白天安安去上学,晚上就能见面,也不用太担心孩子的情况。 至于江任舟…… 刚拿到离婚证的那个月可谓相当难熬,几乎每天都处在难以入睡的状态,白天又要忙工作,耗费大量脑力,所以咖啡几乎成了他的灵魂伴侣。 庄忆柳过来找过他几次,几乎每次的理由都相差无几,无非是劝他看开一点,再趁机问他能不能跟她复合云云。 他很烦躁。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被缪芝懿恨”这件事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败笔,没有之一。 他在工作上没有出现过这样根本处理不来的情况,慌张到不知所措的日子在他的生命里也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工作时尚且还能保持冷静和理智,甚至能游刃有余地行走在刀尖上,但一旦脱离工作状态,他就会陷入无尽的萎靡。 说白了就是“颓”。 有的时候,他也说不上来这种能被称得上是“诡异”的生活状态究竟从何而来。 比如买菜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绕到海鲜区去称些黑虎虾,结了账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也没多喜欢吃这个; 比如犯肠炎了要喝粥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回想缪芝懿那次匆忙往返他家的监控画面,还会跑到厨房边上的小柜子里翻药; 比如睡前焦虑得合不上眼的时候,他会下意识打开和缪芝懿的聊天框,往上翻个十几页,等看困了才自然入睡; 比如早上被刺眼的阳光晃醒的时候,他会下意识以为窗边有人,然后冲着窗户伸出手。 一切一切。 在他工作之余发呆的时候,在他站在洗菜池边处理海鲜的时候,在他拉开窗帘的时候…… 好像连阳光都在嘲讽他。 以往的自信在缪芝懿面前似乎不值一提,甚至她根本看不到。 所有不被察觉、不被体谅的痛苦强加在她一个人身上,让她背负了这么多年。 身上的伤疤,心里的创伤,就这样陪着她长大,分毫未减的同时还有与日俱增的迹象,却都被她强行掩盖起来。 他哪里还有理由留住她呢? 这段时间他都在出差,在蔚城的日子屈指可数。他不是没想过找缪芝懿聊聊,哪怕只是坐下来安安静静待一会儿都行,但他没时间,缪芝懿也不会见他。 有一次,他明明都已经把车停在缪芝懿家楼下了,到头来却还是没上去。 他知道自己不该出现在她面前,因为她太恨了,光是他这个人的存在都会让她不爽,更别提跑到她跟前去了。 可是他真的好痛苦。 那天蔚城下雪了。 安安还小,冬天早上起不来是常态,每次起床都迷迷糊糊的,上次还把裤腿套在了手臂上,回回看得缪芝懿哭笑不得。 今天也是,小家伙黏糊糊地在被窝里赖了好一会儿,直到时间真的来不及了,还是自觉地爬了起来。 缪芝懿习惯在起床之后就拉开窗帘,小家伙原本还半合着眼睛穿衣服,扭头注意到外面正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一下子瞌睡就醒了。 “妈妈!” 她那会儿还在衣橱里翻厚一些的棉袄,听到这声之后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匆忙转身过去。 “那是雪!” 拎着衣服的缪芝懿顿时笑出声,上前点了点安安的鼻尖:“是的呀,安安之前玩过雪吗?” “没有......”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笑得温和:“那安安抓紧时间,等下去上学之前,妈妈带你在草坪上玩一会儿。” 小家伙立刻兴奋起来。 但因为安安赖床花了些时间,两个人还是没在草坪上玩很久,只简单堆了个小雪人。 缪芝懿看时间实在来不及,又接到电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