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任舟确实饿了,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 他还没把那份意面拖到自己面前,缪芝懿就用叉子叉了一块鸡肉送到他嘴边。 “加了点鸡胸肉,我感觉焯水的时间没控制好,肉有点柴了。下次还是不该这么弄,应该再加点腰果的。” 他难得体会到什么叫“受宠若惊”,连她的漂亮锁骨都来不及看,就毫不犹豫地张嘴接下,嚼了嚼。 “柴吗?” 江任舟摇摇头:“已经很好了。” 缪芝懿勉强满意这个评价,边喝牛油果奶昔,边盯着他把整份意面清空。 他吃饭素来优雅,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出贵公子的良好家教,在整个进食过程中没有一点声音,以至于餐桌边只有她不时喝奶昔的吸溜声。 不得不说,她倒是很喜欢他这个习惯。 “等下想去做什么?” “不知道。”缪芝懿闷闷地叼着吸管,有着平时极为罕见的傲娇。“你不是做了计划吗?你想干什么?” “想不想去冲浪?” 还有半杯奶昔没喝完的人轻哼一声:“那你别吃了,别一会儿冲浪全吐了,你还给我,我不冲。” 江任舟难得有闲心陪她进行幼稚的小把戏,抓住她伸过来的手,捏了捏她秀气的手指,也不顾她在桌子下面不客气地轻轻踢他。 “居然还抢吃的?这么不厚道?” “嘁。” 他一下子乐开了花。 这样鲜活真实的缪芝懿,他可太喜欢了。 原来生活状态中的缪芝懿是这个样子的,看来以后要多带她出门走走才是。 结束这顿已经可以说是下午茶的午餐,江任舟牵着她出了门,直奔海边。 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虽然外面暑气未散,但温度稍微下来了些,不至于太热。 在入口处领了小牌子之后,缪芝懿找了个有遮阳伞的位置坐下,悠闲地在沙滩椅上晃脚。 她的裙子相当漂亮,往阴处一坐,仿佛是沙滩上突然烧起来的一团火。 但这毕竟是海边,像她这样不换泳衣也不打算下水的游客还真不多。 江任舟好奇地凑过来:“你不去冲浪吗?” 缪芝懿摇摇头:“太热了,你自己玩去吧,我歇会儿。” 和她相比,他倒是一身典型的沙滩装扮,宽松又清凉。 他笑着把墨镜反戴,俯身在她额头上轻吻一下:“肚子疼不疼?” “不疼,例假前天就结束了。你快去玩吧,别耽误时间了。” 江任舟笑着给她拢了拢那件薄纱外套,刮刮她的鼻尖,随后起身去找冲浪教练。 缪芝懿就这么远远看着,墨镜镜片后的眸色一点点冷下来。 在江任舟看不到的地方,在那层防晒霜上面,她还得抹一层厚厚的遮瑕。 虽然她实际上并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这些“瑕”被他发现——从某些方面来说,她甚至希望他看到——但并不是这个时候。 这点做人的基本原则,她还是有的。 现在是假期,是让人开心放松的时候,她可不想用一些过去了很久的事情给人添堵。 江任舟难得这么放松,听教练说冲浪技巧的时候也不时往沙滩休息区看一眼,注意到那团小火苗还悠闲地坐着,心情大好。 他以前压力最大的那段时间逼着自己学了很多技能,为的是能在不开心的时候做点别的事情来发泄情绪,或是转移注意力,冲浪算是其中一项技能。 虽然蔚城是内陆城市,但来海边一趟也方便,他就闲着没事往海边跑。 在研究生期间,他也经常和庄忆柳一块出门度假,那个时候任何假期就是挤出来的,所以他每次给自己放假都觉得很开心。 毕业工作之后,这样的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就一下子少了。 有好几年下来,他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假期,不是在处理委托人的证据材料,就是在和委托人讨论案件处理进展。 和缪芝懿不同的是,以前庄忆柳对“一起出门度假”这件事总是带着十足的热情,会在他提出度假这个想法的时候就开始做准备,然后早早收拾好行李,就等着随时能出门。 庄忆柳很喜欢和他一起做的所有事情,如果他要来冲浪,她必定会紧紧黏着他。 而缪芝懿的个性总是令人捉摸不透,有的时候让他觉得很亲密,有的时候又让他觉得很冷漠。 想到这,已经趴在冲浪板上的江任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