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一般。 安安从没见过外婆,更没有直白地经历过亲人离世,但她很清楚被抛下的感觉。 “外婆。”小家伙突然伸手拉住缪芝懿的手指,抓得很紧。“我叫缪安,我是妈妈的女儿。” 一时间,两个大人都没说话。 朋友下意识看向缪芝懿,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缪芝懿的过去,她这个多年老朋友也算清楚,可以说是荒唐又灰暗。 她过去一度以为,缪芝懿会头也不回地抛下过去的全部,没想到她会领养一个孩子,并且还带着孩子来见母亲。 甚至让孩子称呼那人为外婆。 虽然不知道缪芝懿到底有没有放下曾经,但她作为朋友,很难替她大度,更难以原谅。 安安跟墓碑说完话之后,紧紧抱着缪芝懿的腿,仿佛生怕被她推开,眼睛也不再往墓碑的方向看。 缪芝懿知道孩子在害怕,边轻抚着小朋友的脑袋,边看向墓碑。 “这是我女儿,带她来看你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按照你和外婆那套来教育她。我很爱她,她不是我的工具,也不是我向其他人炫耀的资本,更不是我为了达成什么目的才培养的垫脚石。” 她的声音很轻,但轻抚着安安的后脑勺的手始终有力。 “我还在恨,一刻也没有停止地恨。今天是我带她见你的第一面,也是最后一面。我会把安安培养成她想成为的样子,我希望她幸福快乐。” 朋友全程半个字没说,但眼睛突然红了。 她清楚地看到缪芝懿的左手紧握成拳,甚至还在颤抖。而右手依然轻抚着安安的脑袋,仿佛要给孩子最大的安全感。 一面是无懈可击的女强人,一面是温柔多识的妈妈;一面坚不可摧,一面遍体鳞伤。 这样的巨大反差,缪芝懿孤身背负了好多年。 从陵园出来,安安总算不那么紧张了,但还是害怕,半步都不肯离开缪芝懿身边,连平时很亲的朋友抱她都不要。 两个大人也知道孩子现在处在不安之中,也不好在这种地方久留,匆忙带着小朋友回了市区。 庄忆柳的电话在晚饭时间打来。 起初缪芝懿还不知道这人是谁——毕竟没有来电显示,只知道号码归属地是蔚城——但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她用眼神示意朋友暂时看着安安,自己拿了手机起身离开。 “庄小姐这个时候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倒没什么大事。江任舟找我了,质问我为什么故意伤害你。我想知道,缪小姐这么玩不起?自己理亏,扭头找男人委屈上了?” 缪芝懿觉得好笑:“您在说什么呢?” 车库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她脖子上的印记都早就消失了,她也不知道江任舟找过庄忆柳,何来“玩不起”一说? 退一万步讲,这件事理亏的到底是谁? “缪芝懿,你会有报应的。” 她的笑意更明显:“不如这样,庄小姐既然真的这么讨厌我,我们要不挑个时间坐下来好好谈谈,正好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 电话那头的庄忆柳话都已经到嘴边了,听见门铃响,翻着白眼过去。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突然笑出声。 缪芝懿不太懂她突然笑一下的意思,本想再说点什么,庄忆柳却又开口了。 “江任舟?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在缪芝懿看来,庄忆柳这点刻意的行为只能算得上“幼稚”,所以这回笑的人变成了她。 “正好我在准备做饭了,你吃了吗?快进来吧。” 缪芝懿没挂电话,但暂时关了自己这边的话筒。 这样一来,她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但对方听不到她的声音。 不是要装吗?那她不如陪玩一下。 她拿着手机回到安安身边,安然坐下。 朋友好奇地指指她的手机屏幕,缪芝懿笑了笑:“没事,屏蔽了话筒,放心大胆地说吧。” “谁的电话啊?” “江任舟女朋友的,他们俩现在待在一块呢。” 朋友眨巴眨巴眼睛,脑子里的雷达滴滴作响:“所以你不挂电话的意思是……” 缪芝懿笑着耸耸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你可真是……”朋友顿悟,也一下子笑开。“别人给你挖坑,你不仅直接跳下去,你还坐在里面看戏。” “表演谁不想看啊,你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