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宁自大殿上掷地有声“我要同他成婚。”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谢居安也称病了大半个月,剑书也婉拒了她无数次的‘探望’,还振振有词的说“姑娘也太轻浮了,‘成婚’二字怎可随随便便说出口,可莫要当儿戏了。” 姜雪宁脸色颇为凝重,半晌才艰难开口“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要同你成婚一般。” 剑书怀里抱着的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如临大敌一般,连连行礼“姜二姑娘,您还是不要害我,此话可不能再说第二次。” 说罢逃荒似的逃进了谢府的府邸大门,望着剑书的身影,姜雪宁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承认,当日在大殿上她说出要同谢居安成婚的当夜,沈芷衣在奉宸殿偏殿死死拽着她的胳膊,纠缠着要同她一醉方休。 酒过三巡,沈芷衣抬起微红的眼眸凝视着姜雪宁, 今天的宁宁格外得美,绣着云纹图案的藕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沈芷衣发泄似的又举起酒盏,一饮而尽后幽幽道,“宁宁,你就要嫁人了……真是跟话本子上一样,造化弄人,我回来了。你却要嫁给谢危了……” 姜雪宁也跟着抿了几口酒,“殿下,我是嫁人,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姜雪宁的脸上薄施粉黛,喝了两三杯酒也只增颜色,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 沈芷衣摇了摇头,叹息,“谢危上奏要辞官携家眷去四方游走,三五年内不会再回这皇城。” 姜雪宁一怔,或许是喝醉了酒,她说的话也愈发放肆,笑吟吟道“殿下莫要担忧,若是谢居安待我不好,我便休了他。”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偏殿门口响起,“你要休了谁?宁二” 姜雪宁浑身一抖,猛的回头望去,只见那人眉似远山,鼻梁挺拔五官立体,一抹浅淡的忧愁聚在眉心。 不是谢居安又会是谁? 谢居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姜雪宁看得分明,那目光中有伤神有不解更多的是被舍下的悲伤。 “宁二,你若是不想嫁,我便当你没说过那话,只是要我完完整整得到你,再彻底失去,倒不如一刀杀了我。” 谢危一字一句地说道,说罢就拂袖离去。 宁二,你倒不如……一刀杀了我。 姜雪宁想起那日在城墙上,谢危疯癫一般,将腰间的刀递给她,“来,杀我。” 姜雪宁想起那日在城墙上,谢危疯癫一般,将腰间的刀递给她,“来,杀我。” 又想起他那日说过的“苦果亦是果”, 他对她,这般的偏执,拼了命也要护住他心头仅剩的一点执念。 而她对他,却是可以随时舍弃的……她这样待他,不公平…… “谢居安……”姜雪宁心底一颤,刚想追上去,就被沈芷衣抱住了纤细的腰肢,沈芷衣神志不清的嘟囔着 “宁宁,我好喜欢好喜欢宁宁…你不要走……” 姜雪宁只得搂住沈芷衣,跟她说了一夜的体己话。 次日姜雪宁去谢府拜访被拒,剑书站在府门外行了礼, “先生昨夜站在城墙上吹了一夜冷风,今早开始体乏无力,请了郎中来看,说是要好好歇上十天半个月。” 剑书刀琴不敢明着说姑娘请回,只得拐弯抹角地婉拒。 在此期间,姜雪宁来来回回去了三五趟谢府,都没能进得去府门。 她只得去求燕临,勇毅候府跟谢府地理位置一墙之隔,背抵背的两座府邸自然是有处密道, 燕临再三叮嘱“宁宁,你一定一定要好好跟兄长道歉,我觉得兄长应该会原谅你。” 自从大殿那日起,燕临就改口唤谢危兄长,他们幼时虽然不曾谋面,可骨血里的亲情也在肆意生长。 面对燕临时,谢危开始渐渐变得越来越唠叨,细枝末节的小事要叮嘱三遍才作罢,就连燕老侯爷都感叹他们的感情愈发深厚。 姜雪宁如愿溜进了谢危的卧房,她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时,谢居安就站在窗边,正在给一盆不知名的花草浇水。一身白袍,素不染尘,神姿高彻,渊渟岳峙,就连给花草浇水也是那样的惊为天人。 姜雪宁上前几步,两只小手勉勉强强攥住谢危的大手“谢居安,你为何不肯见我?” 谢危垂眸看着她,远山眉下的深邃眼眸中尽是克制跟贪恋,“宁二,你是要我见了你,控制不住做些不该做的事?” 姜雪宁知道,曾经那远山眉眼下的悠远静逸中,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