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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局(2 / 3)

出了一头的汗,临进家门前用袖子擦了一把,下意识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快步进了家门。

不远处的墙角后,顾让沉吟半刻,折身回了公主府。

傍晚,顾敛出宫来找顾让。他尚未封王,还不能上朝,因而只有各部官员将意见整理成折子送至尚书省后,通过沈建白之手才能知道折子里写了什么。

这一耽搁,便又过了一天。

这个当口,赵开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朝臣明显倾向于通过他来试探绥国的态度,但不管边关有无争伐之忧,充盈国库势在必行,区别只是崇文帝是否会同意拆东墙补西墙的方法,又或是另行他法。

三日之期,同样意味着隐藏于百官之后推涛助浪的人会有所动作。

第二日,门下省不断驳回各个奏章,只拣出部分交予中书省审议,几经周转呈予崇文帝批阅后,中书省终于草拟出了诏敕。还有一天时间,草诏被压在门下侍中手里,只待复奏。

顾让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沈禾修突然登门拜访。

他是恩科新晋状元,做了中书舍人,虽非阁老,但也能浏览草诏并署名。

他急匆匆来,进府后便开门见山道:“公主,五殿下恐怕会陷于危境之中。”

顾让心一沉,镇定问道:“为什么?”

沈禾修道,秦彦山最后定下的草诏没有加重赋税,而是要劝各地富商上捐钱财,以凑齐军饷。说是劝,其实是强行敛财。

各地富商组成的行会一般得当地官员庇佑,想要在短期之内凑齐这笔钱,势必要推举出一个能压迫住地方官的人。

这个人别无他选,只能是亲王或皇子。

只有皇权,才能压住所有官威。

可此举无异于从百姓手里抢钱,必将引发民愤,如同烫手山芋,谁接谁倒霉。

制定草诏的是中书省,审议重拟的是门下省,他们绝不可能让顾佰或顾谦去。若是放在以前,这事就算落到端王顾澂头上,也不会是顾敛。

可偏偏顾敛上半年治水,下半年主持恩科,都完成得非常出色。加之顾谦与顾敛有仇怨,绝不会放过打压顾敛的机会。

门下省之所以现在还不把草诏呈予崇文帝复奏,就是想卡在最后一天,让这事没有转圜的余地。这样一来,顾敛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民心将毁于一旦。

而民心,是他在储君之争中的唯一倚仗。

此计不可曰不歹毒。

沈禾修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国家大事,竟然也成了皇家争权夺位的靶子。

顾让很久没说话,沈禾修心急如焚,问道:“公主,此局何解?”

顾让沉声道:“顾敛知道吗?”

沈禾修摇了摇头,道:“殿下不能知道。这阶段我爹不经手,殿下也不该知道。”

三省各司其职,制度严明,凡草诏只有经陛下批复后,他爹才能拿到手,然后下令各部执行。“以示尊大,不相往来”[1],这句话不是白说的。

如果顾敛此时知道了,就意味着越过陛下将手伸到了其他两省。

这是更严重的大罪。

所以沈禾修才跑来找顾让。因为除了顾让,他不知道找谁才能帮到顾敛。

他一说,顾让也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她揉了揉太阳穴,回忆着前段时间收集到脑内的大量信息。她之所以看得快,就是因为丝毫不加处理原样塞到了脑子里,等后面再慢慢梳理。

信息巨量冗杂,顾让太阳穴隐隐胀疼。

沈禾修屏气凝神,紧张地看着她,期望她能给出一个办法。

不知过去多久,顾让吐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了。”

沈禾修一喜,正色等着她的后文。

顾让却没说下去,只道:“这事我会处理,沈公子,多谢你来告知于我。”

沈禾修怔了下,似乎没想到顾让是这么个答案,踌躇道:“公主,可否告诉微臣,你要用什么法子应对?”

他怕顾让以身犯险。顾让出了事,顾敛会疯的。

顾让看出他所想,道:“放心,我不会有事。”

沈禾修略一迟疑,他是相信顾让的自保之力的,最终没再说什么。他怕秦彦山那边再出什么变数,于是匆匆告辞,回了中书舍人办公处。

二人谈话时屏退了其他人。他走后,荆欢敲了敲门,得顾让应许后踏门进去。

顾让道:“如何?”

荆欢灰心丧气地摇了摇头:“属下无能,一无所获。”

顾敛写了好几张名单,将各官的言论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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